他仍然不惜馬力,拼命地揮著鞭子。
他得到的訊息,就只有方才那些,如今又是兩天過去了,這兩天又發生了些什麼事,他還完全不知道。胃才浪羅會不會中計,會不會從北線諸鎮抽調重兵南返?吐蕃人的遊騎有沒有被攔住,他們有沒有造成更大的破壞?
這一切,李光儼已完全不知情,心中的焦急自是難以言喻,他現在只想馬上趕回銀州,坐鎮自己的銀州根基之地,哪怕把這匹愛馬活活累死。
“我會用所有北吐蕃人的血,來警告所有敢冒犯銀州的敵人,。”
李光儼咬牙切齒地想,揮手又是狠狠一鞭。快了,再有大半天就能進入自己的轄地,李光儼歸心似箭,舔舔乾渴的嘴唇,又“啪啪啪”地狠抽幾鞭。
前方出現一片起伏不定的山坡地,草木茂盛,連綿起伏的沙包間長滿了茂密的柳叢、灌木、蒿草和稀稀落落的榆樹。十幾頂雪白的氈包散落在草原上,還有兩群白羊兒,雲一般悠遊。
看起來,這是一個小部落的聚居地。這樣的環境,正適合一個小部落駐紮。李光儼看到一個牧羊人勒住馬兒,正手搭涼蓬好奇地向他們觀望。在一個靠路邊的氈包前,有兩個穿著草原人皮袍的女人正在擠著馬奶。
回頭看看兒子,小石頭騎在馬上,緊緊隨在他的身畔。到底是個孩子,兩天兩夜的疾馳,他已經有些困得支撐不住了,他仍然穩穩地坐在馬上,但是雙眼卻半闔著,正在馬上打著瞌睡。那張小臉充滿了疲倦,完全失去了平時狼崽子一般的旺盛精力。
李光儼心中湧起一片憐愛之意:“這個孩子,真的是累壞了。但是把他帶在身邊並沒有錯,銀州這個家,不好當啊,小鷹的翅膀,不狠下心來讓他熬煉,他永遠也不能在蔚藍的天空中自由翱翔。”
“石頭……小石頭,醒一醒。”
“爹爹?”李繼遷一個機靈,霍地一下張開了眼睛。
李光儼笑了,放緩了速度柔聲說道:“前邊有個部落,走,過去歇一歇再繼續趕路。”
李光儼一聲令下,前驅八名遊騎立即策馬向那片氈包營地趕去,在各處氈包間轉悠了幾圈,又繞回來報告,這個小部落是馬齊氏部落,各處氈包中都有人居住,不過剩下的大多都是老人和孩子,年輕漢子都去放牧、割草了。
李光儼四下看了看,揮手道:“還有大半天就要趕到咱們的地方了,叫大家下馬進食休息,三柱香的時間之後,繼續趕路……”
負責警戒的遊騎立即向四下散開,站在高處眺望四周。其他人紛紛下馬,走起路來都直打晃兒,有的人剛一下馬就一**就坐在了地上,被頭目們用鞭子抽打訓斥著爬起來,勉強活動著身體。
路旁,一個牧人站在井臺上正在打水,井臺旁有一個槽,打上來的水倒進槽裡,便向下傾瀉,沿著挖好的淺溝流倘開去,許多羊兒正在水溝兩邊飲著井水。
見到這些帶著武器的騎士停下,他畏怯地放下水桶,木訥地看著他們,見有人向他看來時,便呲起一嘴黃板牙討好地笑笑。
這人滿臉鬍子,黝黑的臉龐,一臉風霜侵襲的皺紋,身穿一件肥大的草原長袍,袍子破破爛爛,就像刮爛扯碎的爛羊皮,條件艱苦的草原人睡覺時就把袍子解開,一半當褥子一半當被蓋,所以他的袍子背面磨得黑黝黝、亮晶晶的,腳上一雙多層的牛皮靴,靴頭磨得像長了白毛的奶皮子,白花花亂糟糟的,一個黑乎乎的大腳趾頭從那靴子裡露出來。
這是一個最常見的草原牧人,毫無任何可疑之處,這個部落也毫無任何可疑之處,儘管如此,李光儼還是佈置了警哨,下馬歇息的戰士們活動開手腳之後,也沒有一個闖入氈包內索取可口的食物和酥油茶、馬奶酒,他們就靜靜地坐在地上,啃著自己攜帶的乾糧、肉乾。
但是剛才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