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位置,不由他不從。大宋官家當初就有稱帝的野心麼?若非他已手握重兵,若非朝廷上主少臣強,遭人猜忌,若非趙普、高懷德等人一再慫恿,預造聲勢,豈能半椎半就陳橋稱帝?
再說那大唐高祖李淵,一再受楊廣欺壓,卻只求芶延殘喘,身為皇親,只做個衛尉少卿,為焰帝出行掌旗,管理車駕,有了又何曾有過雄心大志了?若非他先佔了一座雄城,麾下一支強兵,楊廣昏庸無道民心盡失,在此情形下又有裴寂誘他與居住在晉陽宮的焰帝寵妃有染,劉文靜假造朝廷公文強拉壯丁激起民變,李世民、許世緒、武士*等人再三慫恿,他豈會橫下心來扯旗造反,成就大唐霸業?”
他望向眼前幾個絕對信得過的心腹,語重心長地道:“時勢造英雄,這時勢,就是天時、地利、人和。天時地利不到,你們就不可萌牛野心,乖乖守在這蘆嶺州,以保住族群延續為第一要任。如果天時地利可以為我所用時,那麼,人和就是你們了……”
納木罕等人還是有些不解,木恩卻已有些了悟。
李光岑靠到被褥上,徐徐說道:“天時未到,地利未成,如今便只能休養生息,董伏不動,暗中積蓄力量。若是自己力量不濟,一旦風起雲湧時候,你第一個便被捲到了九宵雲外去,還想做甚麼大事。
浩兒既已引起朝廷戒心,若留在蘆州,反要惹得朝廷時時關注,百般掣肘之下,我們何以發展。如今浩兒赴京為官,便是明修的棧道,我們反而能鬆一口氣。只要咱們這裡不出岔子,浩兒在開封就不虞安全。若是有朝一日,天時來了,地利成了,裴寂、劉文靜能做的事,你們做不得?趙普、高懷德做的事,你們不會做麼?”
“嗯?”李光岑使眼一看,納木罕幾人霍然起身,沉聲說道:“屬下明白!”
李光岑點了點頭,微笑道:“雖說程德玄在蘆州一直隱忍不發,在浩兒面前老實的很,除了蘆州律法他又不曾掌理過什麼,不過這蘆州從無到有,他都是看在眼裡的,一旦新任知府到了,難保他不會搞出些什麼事來。當務之急是先把這個禍患搞下去。至於其他的麼……龍行雲,虎行風,浩兒現在缺的就是風雲際會啊,你們只管耐心做好自己的事,靜候雲湧風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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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沒有來,風也沒有來,今冬的第一場雪卻來了。
紛紛揚揚的大雪撲天蓋地,將起伏的山巒、蔓延至天際的原野、還有那起伏搖曳的蘆葦叢,全都蒙上了一片白色。楊浩披著大氅,站在建了一半的開寶撫夷鐵塔的第三層基座上面,俯瞰著蘆嶺州內銀裹素裹的一切。
在他身畔,靜悄悄地站著一身勁衣,腰佩短刀的穆羽,餘外再無一人。
楊浩今日就要離開,他沒有讓州府官吏們來相送,也沒有把悄息公開。
百姓們只隱約知道知府大人要升官,要去開封做官了,具體的行期卻不曉得。該低調的時候還是要低調的,楊浩不想百姓們冒雪來送,更不想搞出什麼,萬民傘,、,德政牌,一類的把戲來,惹得萬民號啕相送,對他目前來說,絕非好事。
臨行之寂,他只想一個人靜靜地站在這高處,看看這片令他割捨不下的土地。從這裡俯瞰整個蘆嶺,三面是無數的雪嶺重疊,雪山堆積起天然屏戶。延綿不絕的雪嶺重山裡,是連綿不斷的莽莽叢林,中間的蘆州,就在這群山環抱之中,雖然同樣被汰雪覆蓋,卻沒有那呼號的北凡……
霸州丁家,從來不是他的家,可是那裡一樣讓他難忘,因為那裡有他忘不掉的恩和仇。而這裡,是他造的,這裡的山山水水、這裡的百姓和士兵,都是他從無到有,一手創立的,感情自然更深。
站立許久許久,大雪將他已蓋成了一個雪人,看著那紛紛揚揚的雪飄搖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