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民轉化而來的,多也不過兩三代。”林萍是否要證明她的觀點。
董智喝了一口咖啡,說道:“你還是沒明白我的意思。我是在農村長大的。我們那個村是個產紅棗的地方,全村漫山遍野都是棗樹,當棗紅了的時候,你伸手就可以摘到,那對於整天吃不飽的人而言是多麼大的誘惑。我記得,村裡的人大都因為偷吃紅棗而被罰過,只有我們家沒有被罰。知道為什麼嗎?因為我的母親對我們兄弟的管教十分嚴,而且這種嚴厲一直伴隨著我們兄弟。我都這麼大了,你猜,我母親只要給我打電話就說什麼?她老人家總要再三叮囑幾句話:‘你們老董家是耕讀傳家,千萬千萬不要愛財,只要不是自己的辛苦勞動所得,千萬不能要;做人一定要做的直直骨骨,守住脊樑骨和膝蓋,不要下三爛;自己的進步和發展要靠自己的真本事和做出的成績,不要搞投機和歪門邪道;要知足,有吃有喝,平平安安就是最大的福。一定要時時刻刻記著這些,可保你一生無憂。’你大概不知道,我一直都是按照她老人家的教誨,老老實實做人,認認真真為文。有時想起這些事,也覺得心裡不平衡,自己付出了這麼多,活都是自己幹,好處都是別人的。特別是一些雞鳴狗盜之徒,要德沒德,要才沒才,可人家既發財又升官。想想這個國家長此以往將怎麼辦。可轉念又想,一個山溝裡的老農民,考上大學,進了城,還到了省委機關工作,已經是一步登天了。再看看那些下崗職工,生活都成問題。經常這麼想,心裡自然就平衡了。有句老話:‘不騎馬,不騎牛,騎上毛驢趕中游,回頭看看推車漢,比上不足下有餘。’我認識一個七十多歲的老同志,他是64年東北工學院畢業,*前經歷坎坷,*後擔任了一家萬人鋼廠的廠長,他退休後,接任他的廠長幾天就把好端端的廠搞塌了,這個老廠長每月才拿七百元的退休金,但他總是樂呵呵的。所以,我一點也不羨慕你們當官的那種盛氣凌人的作派,更不羨慕那些靠歪門邪道爬上去的南郭先生,這可不是阿Q精神,這是我真實的內心世界。過去我的一些好朋友,有的當了市長,有的當了市委書記,有的當了廳長,有的還當了省級領導,可能是由於地位懸殊的原因,他們都不來往了,我完全理解,你當你的官,我當我的百姓,這叫河水不犯井水。當然,當百姓你肯定要多受氣,但只要你本分,也無所謂。我是看起來活得很辛苦,這個年齡了,整天學外語,寫文章,看書,忙得一塌糊塗,不過我卻樂在其中。你們當官的整天肥酒大肉,夜總會,麻將桌,醉生夢死,煙熏火燎,機關算盡,這樣的日子我過不了。我就沒有當官的命,我從心裡認,這就是我的宿命。有些朋友批評我是農民,說我目光短淺,不跑不送,自給自足,成不了什麼氣候。在這個意義上,說得可謂一針見血。這下你明白我說得我是農民的原因了吧?”
這時的林萍陷入了一種沉思之中。
董智看了林萍一眼,林萍那沉思的神情在燭光的映照下就像睡美人一般,顯出了一種特有的美。董智出神地欣賞起來……
過了一陣,董智開始打破兩人之間的寧靜。問道:“林萍,剛才是我把話題扯遠了,你約我來,恐怕不是聽我胡謅八咧吧。”
林萍順口說道:“我就喜歡聽你說話,你的話雖然不合時宜,但可以說是字字珠璣。”
“你林處長就不要拿我這個老百姓當笑料了。”
“董哥,人家說的都是心裡話。你說我能把你當哪門子笑料呢。”
“這倒也是,對一個死老虎而言,獵人是用不著舉槍的。對一個落水狗而言,也是大可不必痛打的。謝謝你的人道主義。”
“我可從來沒把你看成是死老虎,更沒把你看成是什麼落水狗。要是那樣的話,我今晚能約你嗎。”林萍認真地說。
“好,那就真誠地謝謝你了。”董智還做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