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作揖的樣子。
“人生,有時想起來也很有意思。”林萍說道。
“特別是當你走過一生,回望你所走過的路上那歪歪斜斜的腳印,有時簡直不可思議。”董智附和道。
“問題是,一切都已經過去了。”林萍遺憾地說。
“是呀,即使過去了,仍需要回觀一下其中的奧妙。總結人生的過程,至少說為了將來活一回,活個明白,死了也做個明白鬼,不也很好嗎。”
“明白鬼不也是鬼嗎?已經做鬼了,明白不明白還有什麼意義嗎?”林萍的話語中透出的實用性觀點,使董智刮目。
“是啊,有什麼用呢?你們這一代人,務實是個優點,但太實用主義恐怕也不太好吧?”董智反問道。
“務實和實用主義這兩個詞對一個具體的人來說,有什麼區別呢?現實中的個人首先要關注自身,只有自身的滿足才是最重要的,現在沒有人去想未來怎麼樣,重要的是當下自己生活得怎樣,你不想想,你手中沒有相當的權力,你連應得的一份都得不到,更不用說去主張正義了。你想為這個社會多做貢獻,誰認你那個茬?”林萍一針見血地說。
“說得好,說得好,直指要害。”董智拍了拍掌說道。
“本來嘛,要不然,共產黨非要推翻國民黨不可,因為你沒有政權,怎麼可能讓人民當家做主呢?怎麼可能為人民服務呢?國家如此,難道個人能例外嗎?”林萍反問道。
董智一時語塞。
林萍喝一口咖啡,看著董智說道:“董哥呀董哥,你真是的。你以為過去的文人學士出世,像諸葛亮那樣‘苟全性命於亂世,不求聞達於諸侯。’自己躬耕隴畝於南陽臥龍崗;像陶淵明那樣‘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自己隱居南山。你現在睜眼看看這個世界,說句實話,每一塊土地都有主,都有人管理,你到哪裡去隱居,你要不出世,性命都難保。”
“何以見得?”
“這不明擺著麼,那時人口少,地多,荒山僻壤沒人去,你找個地方就可以靠種地自食其力。可現在呢,荒山僻嶺都有主,人家誰會讓你去白種?再說,你有老婆孩子,你要給他們好的生活條件,還要給孩子創造良好的受教育條件,你靠什麼?你不入流行嗎?這也是你們男人的責任哪!”林萍有些激動。
“說得好。男人有養家餬口的責任,為了履行這個責任,必須屈膝投降,不要做人的起碼尊嚴,同淪落的世風同流合汙。那社會道義的責任,這個國家,這個民族的責任誰去履行?”董智脫口而出。
“社會責任恐怕不是你我考慮的問題,我們能把自己考慮好就謝天謝地了。”林萍有點不屑一顧。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社會的責任是全社會的,你不管,他不管,這個社會的責任不就落空了嗎?一個沒有責任的社會怎能立足於世界。你知道嗎?我們國家為什麼在近代史上那麼積貧積弱?一個最根本的原因,就是許多人社會責任的失落,特別是官僚階層社會責任的失落。許多官僚為保烏紗帽成了唯一的追求,於是乎,指鹿為馬,留須拍馬,貪贓枉法,吏治*充實整個衙門,一些知識分子遵循著科舉升官之路,一門心思關心著自己的榮辱沉浮,就連那個權力慾極重,掌管著清王朝大權的老太婆,竟能挪用海軍軍費去建頤和園,為了自己一時的享樂,置國家的安危於不顧,結果釀成了國將不國的大禍。”董智看起來有點迂腐。
“看來,你是‘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矣。我問你,在這個世界上,除了你的父母親人,誰會關心你的死活。你連自身都難保的情況下,你們怎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