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零五章挑事
入夜時分,雖然也有了絲涼風,可是在屋內還是覺得熱。
施藍穿了薄紗長裙,扶著已經顯的有些大的肚子在屋裡轉了兩圈,一屁股坐到床上扯著床幔對正在讀書的嚴承忻道:“相公,我有些不舒服。”
嚴承忻放下書本抬頭看向施藍:“若真是哪裡不好便尋大夫來,你今天晚上已經說了好幾次不舒服,與你請大夫還總是不願意。”
施藍呶了呶嘴,一臉委屈:“我懷孕這幾個月一直喝著奶,猛不丁的不喝了,心裡總是難受,身上也不得勁,你兒子還在我肚子裡鬧騰著,我……”
“這怪得了誰。”
想起這事來,嚴承忻也有些生氣,今日他去祖父屋裡請安碰到兄長,嚴承忻總覺得對不住兄長,很有幾分心虛,若是往日,嚴承忻必然得留下來請教兄長一些問題,可今日他只說了幾句話便告辭離去。
嚴承忻是個正經讀書人,打心眼裡也存了讀書人的迂氣和正直,他對兄長有愧,對施藍自然就沒有什麼好脾氣:“兄長和嫂子好意與你買了藥牛來,實指望你能好好的養胎,哪知道你竟然將牛給賣了,如今你又說什麼不喝奶身上不好,我實不知你折騰來折騰去有甚意思。”
施藍一聽這話先就紅了眼:“你以為我樂意麼,你當咱們跟兄長一樣有錢嗎,兄長早早分家出去現如今當家做主的,庫房裡不知道存了多少好東西,嫂子不說喝牛奶,便是每日城吃著珍珠都能吃得起,可我呢。月例銀子只那麼丁點,我身子一日日發福,便是多做了幾身衣裳銀子便沒了,那牛一天裡要吃多少好藥材,我能養得起?”
說到這裡,施藍更是委屈:“兄長先就不說了,嫂子怕是根本沒安什麼好心。明明知道咱們的日子不好過還送了牛來。她若是真心疼咱們,就該每日送些奶來,也省得咱們麻煩。”
嚴承忻聽的實不知要怎麼和施藍說話。
他很不明白施藍的心到底是怎麼長的?怎就那樣能胡攪蠻纏。照她的意思說,別人送她東西反倒落了不是了,如此,誰還願意與她交往。
“那牛我也不樂意賣啊。太太本來說的好好的,牛吃用的藥材都從她那裡出。可她冷不丁的就不給銀子了,還說什麼我的胎坐穩了,以後怕也用不著再喝奶,還不如將牛賣了呢。你說我能怎樣,能說不賣?那不是不孝麼。”施藍越說越是委屈,忍不住哭了起來。
她這一哭。嚴承忻倒是對林氏也有了幾分怨言,只是礙於孝道他卻是不能說的。只能煩亂的站起身一甩袖子:“真真煩人的緊,我去書房讀書了。”
施藍一瞧趕緊追過去:“相公,你,你抽個時間問問兄長,能不能,我以後能不能派人每日去兄長家討些奶來喝,我也不多要,只一碗便成。”
嚴承忻一陣頭疼,心裡更加不好受,全當沒聽見徑直去了。
他前腳走,施藍後腳就坐到椅子上冷笑起來:“人人都說嚴家是難得的好人家,家風正派,兄弟和睦,我原也以為如此,可如今瞧著當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呢,這叫什麼好人家,我還懷了胎呢便對我如此,若是生了孩子還指不定如何呢。”
說話間,她摸摸肚子:“你當你不言語便成麼,我磨太太去,總歸是要叫她應下,呸,還當家夫人呢,就跟幾輩子沒見過銀子似的,明明是我的牛,賣了銀子反倒被她分去六千兩,這虧我可吃不下去。”
施藍這裡大發牢騷,林氏這幾日卻正是春風得意。
開春以後施藍查出懷了身孕,這管家理事的差事就不能當了,再加上嚴宛秀入秋就要嫁人,也不合適再理事,老宅子裡統共這麼幾個女主子,一個個都交了差事,總不能叫爺們管著後院這麼一大攤子吧,便是老將軍也沒法子,只得叫林氏再總攬起來。
林氏被下了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