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就像是受驚的兔子一樣,轉身便朝林子茂密之處鑽了進去。在他之前趴在那裡時就在腦海之中想,萬一自己在走過那一段沒有任何遮掩的地方,被發現了怎麼辦。
雖然事未臨頭,但是他卻將周圍的地型記在了心裡。潛意識之中已經看好了最好的逃跑方向。
在被發現的一剎那,他的內心深處的本能促使他立即逃跑,逃的方向是那處最茂密最幽深低窪之處。
那個樹上的土匪卻在易言朝那低窪之處跑去的一剎那,從樹上面跳了下來,落地沉重,cháo溼的山地被他的雙腳震出一對清晰的腳印來。
易言一落入其中便被那柔軟而喜yīn的草類吞沒,只聽深草叢中一聲慘叫,短促而壓抑。隨之便見到那草叢晃動。
那個土匪冷笑一聲,幾步跨出,帶起地上的泥土殘葉,朝那片低窪處幽深的密草之中縱下。這裡他非常的清楚,知道那下面是柔軟的泥土,為了不讓這個突然出現的少年男孩逃走,他快速的跳了下去。
這一縱,他心中已經覺得會踩到那個膽大的少年頭上。
可是劇痛卻一瞬間湧上他的心頭,他感受到草叢之中有利器刺入了自己肚子,初時他以為只是什麼斷了的木頭,便手一抹,卻是冰冷的利刃。
他心中難以置信,透過草叢下看去,看到那慘白的劍刃被一個少年半趴著的握在手上,鮮血順著劍刃流淌著。
他身上的力量也像是在快速的流逝著。
再那個少年躲在草下驚恐的眼神,他心中憤怒非常,多少大風大浪都闖過來了,沒想到在自己的老窩之中居然被小孩子殺死。
這叫他怎麼甘心,他聚集著最後的力氣,要將手中刀舉起。
劍卻突然拔了出去,鮮血狂湧。
他身上的力氣像是被肚子上破開的洞給抽乾了,他依然不甘心,心中一定要殺了這個小孩,一手捂著那幾乎要被刺穿的肚子,連人帶刀的朝少年撲過去,刀劈下,卻劈了個空。
少年在劍拔出的一剎那在就滾開到一邊了。
土匪一刀劈空,人撲倒在地上,還想掙扎著爬起來,卻已經感覺手腳無力。曾經的他只覺得自己能夠跟老虎比力氣,能夠一夜玩十個女人。現在卻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鮮血染紅了一片草,他氣喘如牛,易言雙手持劍,指著那個土匪,似想要再衝上去補上一劍,卻又不敢。
他害怕這個土匪驚動了山上其他的土匪,剛才在他躍入這草叢之中一剎那間,拔劍回身偷襲著從高處躍下的土匪的勇氣,似乎已經全都被那刺出的一劍帶走了。
最終,那個土匪到死也沒有發出什麼引人注意的慘叫聲來,或許是因為他的內心深處一直不甘心,一直覺得自己不可能死在這樣的一個少年手中。而易言則是喘著粗氣的用劍指著他,一直到他斷氣為止。
易言從被發現到逃跑跳入深溝草叢之中,再回身劍刺退敵的一系列動作,就像是預先設定好的一樣。可又有誰能想到,他最多隻是在之前想了想哪個地方最方便逃跑的。
這個地方最是陡,再往前走一些便能順著那個陡坡快速的滑到山底。而他回身、拔劍刺出只是一剎那間的想法,土匪的輕敵與大意竟讓他成功了。
易言遠遠的繞過那個死去的土匪,弄了些樹的枝葉來擦劍身的血,卻發現劍身上並沒有沾染半點鮮血。他又折了些樹枝將那土匪的身體掩蓋著,雖然只要來到附近的人一定會發現那個死去的土匪,因為血腥味很濃,但是易言還是用樹枝將屍體掩蓋著。
他心跳的厲害,手腳發軟。
他想回山下去等著王肅,因為他已經殺了一個人,算是完成了王肅交待的任務。
而且再上山的話,指不定會遇上什麼危險,也許會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