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徘徊著,猶豫著。最終還是決定上山。
這其中有些賭氣的原因,他知道王肅一直都覺得自己膽小,這次也是覺得他缺了膽魄才要他上山入土匪窩的。他也想證明一下自己並不是真正的膽小,而只沒有勇敢的機會。
他曾不知在哪裡聽過這樣一句話:“再軟弱的人,內心深處一定有著一顆勇敢的種子。再冷漠無情的人,內心深處也有著一處柔軟的空間。”易言深以為然。
還有另外一個原因,他想看看若是自己真的遇到了生命危險,王肅會不會救。
在落到那個吳天官父女手中時,其實易言也並沒有多麼的恐懼,在他的感覺之中,他們父女應當不會做出那種事來。所以他的心中還有一個聲音是在說:“王叔也一定是看出了他們父女不會動手殺人。”
現在這山上是土匪,都是雙手沾滿了血腥的人,是一定會殺人的。那麼,如果自己萬一落在了他們的手上,王叔會不會救自己呢?這只是他心中的一個念頭,自然並不可能會真的送上去讓土匪來抓。
於是易言再次朝山上而去,在越來越暗的天sè之中,他那走路的腳都還是顫抖的,身上的肌肉繃的緊緊的。也越發的小心,只要一出現什麼聲響便會停下來,唯恐是又有土匪去換哨。
黑暗之中,易言小心而謹慎的向上摸索著。
因為走的慢,走了許久他才看到黑暗之中出現了火光。那火光是從山寨之中透出來的,藉著那一處處透出的火光能夠大致的看清一些土匪山寨的輪廓來。
深山之中的山寨,看起來幽靜而安詳。
易言卻在停下來之後就再也不敢動了,他怕黑暗之中有守夜的土匪,這麼安靜,這麼黑,萬一落入什麼陷阱之中或者發出什麼聲響的話,那便死定了,勇氣也似在這一伏之間便消失無蹤了。
此時的他就只等著王肅上山了,只等著前面的喧譁聲響起。
之前他一直擔心王肅上山後自己還沒有到,現在看著山寨這麼的安靜,易言心中突然想,萬一他不來了怎麼辦。
他心中不斷默唸著“我身為物,無息無神,一念不動。”時,時間點滴而過。
他感覺過了久,好在趴在那裡默唸口訣之後,自身並不會感到寒冷,也沒有別的異狀。因為他對於身體的感知都降到了極點。
唯有耳朵和眼睛還正常,甚至隱約感覺耳朵聽到的東西更清晰了些。
突然,他的耳中聽到了喧譁聲起,在遠處,應該是山寨的前門。
易言心中激動,想:“應該是王叔到了。”
至於王肅為何現在才來這個疑問立即被他拋開了。
喧譁聲響起,山寨之中又響起此起彼伏哨聲,易言心中暗凜,慶幸自己沒有貿然的靠近。其中有一個哨聲分明就是在離他不遠之處響起。
從那喧譁聲中,易言無法判斷有多少人,他想著要怎麼靠近。
“要想靠近山寨的話,那個暗哨就一定要離開,可他此時仍然一動不動,我若想偷進去必被他所發覺。難道我要趴在這裡等著王叔將山寨之中匪賊殺盡嗎?”
易言第一次殺人是慌亂驚懼之間殺人,第二次殺那山匪之前雖然驚懼萬分,在躲身溝叢之中拔劍而出的那一剎那,也是一點恐懼也沒有,心中唯有那萬念寂籟的一劍,直到那劍自下而上的刺入了匪賊的胸膛後,那種恐懼與害怕才如冰泉一般的心頭湧起。
現在,他沒有發現自己再想殺人之事時,並不像在那哨卡木屋下那般的會發抖。
習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第19章:民謠】………
就在他心中琢磨著怎麼靠近之時,山寨的那方又傳來刺耳的哨音,哨音很長,那個離易言不遠的匪賊,竟是起身快步的朝山寨之中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