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庫中看到那數百個巨大的箱子才明白,那些風滿樓的殺手們是隨著那些鎧甲和兵器一同進入了都尉府內,難怪沒有人察覺到他們如何進入,這一想便能明白那個被自己親手殺死的張增便是這件事的行使者,但他背後到底是何人主使?張增已死,秘密也隨著他進入了地府。
自己如今是在……
贖罪嗎?
也許吧!
卦衣最終還是說了一句謊言:“我只是看你可憐……”
尤幽情淡淡地說:“我不可憐,我只是要復仇,我要加入軒部。”
卦衣搖頭:“軒部不是為了復仇而建,是為了天下。”
“沒有家人,何來天下?天下不是一個又一個的家組成的嗎?”
尤幽情的話讓卦衣無法反駁,他一直不想讓尤幽情加入軒部,只是想保留這個孩子唯一一點人性,在他看來,這些終日活得沒有自我的軒部刺客們,早已沒有了人性,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目標“天下”做著違背自願的事情,卻不知到底有沒有盡頭。
因為每一個加入軒部的人,都必須活著從千魔窯中走出來,如果死了,他的屍體永遠只能留在那裡,如果活著,從出來那一刻開始他就是軒部的人。
卦衣是唯一一個例外,因為他曾經就是一個為了錢財滅絕了人性的殺手,第四代首領並沒有將他扔進那個千魔窯中。
例外,只有一個,再無他人。
死在千魔窯中的人很多,但大多數都是軒部扔在裡面,留給刺客們訓練的亡命之徒。千魔窯,是軒部在地下所建的地牢,地牢中每年都會補充數以百計的囚犯,這些囚犯都是必死之人,但為了訓練新進的軒部刺客,都讓這些人多活一些時日。
卦衣記得第四代首領告訴自己,曾經第二代首領被扔進去之後,只是在短短一日內,徒手將千魔窯中三百多名囚犯全數殺死,竟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那是第一個做到的人,尤幽情是第二個。
當尤幽情赤身裸體從千魔窯的出口爬出來的時候,卦衣將手中那個只有半面的厲鬼面具扔在她的面前,淡淡地說:“從今以後,你就是軒部的一員了,賜名——厲鬼。”
卦衣說完之後,抱著自己的黑皮龍牙刀轉身離去。
尤幽情抓住那個面具,拿在手上,看著看著竟放聲大笑,笑聲迴盪在千魔窯之內,在四壁上碰撞,到最後根本分不清楚到底是哭還是笑。
除了在盡頭角落處的卦衣之外,再沒有活人能聽到尤幽情這詭異的笑聲,因為在千魔窯內一百多名亡命之徒已經全數死去。
尤幽情怎麼做到的,卦衣不知,因為他根本不忍去看,就連尤幽情自己都忘記是怎麼做到的,只記得她將那些一個又一個撲上來的囚犯當成那個屠盡都尉府一百多口人的老大。
厲鬼!復仇!
厲鬼!復仇!
厲鬼!復仇!
這四個字就如咒語一樣在她耳朵中環繞,也給了她勇氣和無盡的殺意。
在她昏迷過去前,她環視著周圍那一堆又一堆的屍體,看到遠處還有一個身負重傷的囚犯正還在地上慢慢地爬行,試圖逃離她的視線。尤幽情搖搖晃晃地走到那個囚犯前,那囚犯翻過身子,用發抖的聲音喊道:“鬼!你是鬼!厲鬼!不要過來!走開!走開!”
尤幽情撲了上去,那囚犯拼命將她推開,可她竟俯下身子張口在那囚犯的咽喉處咬下,隨後將半個咽喉咬落了下來,囚犯掙扎了一陣後身體一軟……
鮮血從那囚犯還剩一半的脖子裡流淌出來,彎彎曲曲地在地上形成了一條血溝。
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