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軍戰役中,我們殺入納昆是敗了, 但是賈鞠所用的誘敵深入之法,讓虎賁騎在北陸境內吃了大虧,表面上贏的是他們,但實際 上得利的是咱們。”
天輔又一次故意提起賈鞠,想讓廖荒明白,自己對賈鞠沒有任何敵意,並且相當尊敬, 還有一層意思是自己也和賈鞠一樣,一心為了天啟軍,為了廖荒,並無二心。
“丁甲聽令”廖荒起身道。
“是”丁甲聽直身子抱拳道。
“我命你為天啟大將軍,統領十萬後備軍其他五萬後備軍立刻從北陸境內調往武都城下 ”
“是”丁甲笑容浮現在臉上。
廖荒坐下,長吁一口氣,雙手撫摸著鐵椅子的扶手,看著議事廳外那一片黑暗之處,恍 惚覺得這個議事廳已經成為了騰龍殿。而在自己跟前,站著的並不是天輔和丁甲兩人,而是 文武百官……
丁甲看著坐在鐵椅子上的廖荒,彷彿看見了一頭嗜血的狼一躍而起,騰在空中,褪去皮毛之後,一飛沖天,成為了一條金光閃閃的巨龍。而帶著笑容的天輔,依然保持著那個抱拳 的姿勢,他在笑,他在笑這些人的愚蠢,因為他看到的不是一條龍,而是一隻蠢肥的老母蟲 蹲在那,正試圖用硃砂筆將自己畫成一條龍。
鯉魚可以躍龍門,但蟲連龍門的方向都找不到。
《呂氏春秋。貴生》——凡聖人之動作也,必察其所以之,與其所以為。
'第一百九十一回'只取天下
我又做了那個夢。
從夢中驚醒,恍如隔世。我下意識低頭去看雙手,看看上面是否真的沾染了鮮血,慶幸 的是沒有。但卻在那一刻忘記了自己是誰,身在何處,要去做什麼,只能記得在夢中那個坐 在龍椅之上,手持著自己頭顱當玉璽的怪物正在嘲笑我。
我記得,他叫盧成爾義,是大滝皇朝天義帝的大兒子。可奇怪的是,在夢中每次他叫我 名字的時候,我雙耳就會發出陣陣嗡鳴聲,根本聽不清自己的名字。盧成爾義所坐的那張龍 椅下是無數具血肉模糊的人,已經看不清他們的模樣,可我知道這些人還活著,因為他們的 身體還在動彈,在血泊中揮舞。我再低頭,發現自己的腳邊也是那些血肉模糊的人,無數雙 手伸向我,似乎在向我求救,我俯身將手遞給他們,卻被他們拼命抓住往下拽。我猛然間意 識到在他們身下或許就是所謂的地獄,於是我開始逃,可身體完全沒有辦法動彈,只得任由 他們將我拉近地面。
此時,一隻只剩下骨頭的手伸向我,我抬頭看是盧成爾義,他的左手還抓著自己的頭顱 ,頭顱上那張已經腐爛的嘴唇張開,對我說:“要活下去嗎?”
我點點頭道:“想。”
“終於誠實了。”盧成爾義在笑,笑得很開心。
“救我。”我吐出兩個字來,感覺無比的痛苦。
“好,學我,看著,好好看著。”盧成爾義抬起腳,將我身邊一個血肉模糊的人踩得粉 碎。
“學會了沒有?”他問我。
我不懂,又問:“什麼?”
“愚不可及。”盧成爾義又是一腳踩碎了另外一個人,那人哀號一聲,化成一灘血水。
“學我”他又說,“學我要我救你,先要自救,仁慈救不了你,你不踩碎他們,他們便 會拉你進地獄”
“他們是誰?”我問,依然有些不甘心,即使身在險境我也不喜歡被人控制。
“他們是誰?”盧成爾義似乎很詫異我問出的這個問題,他伸手一指腳下,“萬民,百 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