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宗。
“那你們有何辦法再建禮制?”楊銳反問道,“我以前就說過,治國必須定下規矩,但這是世俗的規矩,這種規矩可以改,只要稽疑院舉手就可以。可宗教上的教義卻不是那麼容易改的。像路德新教改革,宗教戰爭打了近百年,愛爾蘭的天主教徒就被殺了近百萬,她當時的人口也還不到兩百萬。為的是什麼,就是消滅異端。
中國本來不信教,明清都抑制宗教,所以難以發生什麼像樣的宗教戰爭,最多也就殺些和尚罷了,而且這也還不需要我們動手……”
“竟成……”王季同忽然站了起來,“你不是瘋了吧?!”他也如章太炎那樣問。
“我沒瘋,我很清醒。”楊銳笑,“周禮的建立等於把殷商的宗教全部廢除,所以周朝的人殉比商朝少。那也是一場宗教戰爭,不過那是用禮教代替宗教,而維繫政治穩定的憲法就存於禮教之中。但是春秋之後,戰爭從禮儀變成真刀實槍,更不再是貴族遊戲,而是全體國民的生死搏殺。在這種壓力下,周禮開始崩壞,商鞅變法雖不是破除周禮的開始,卻是周禮的結束。
至此,周禮已經全部被拋棄了,之後的禮教只是無根之木,任由當權者舉著當愚昧牌坊。所以周禮這條路——也就是把憲法存於廟堂這條路不可取,因為朝代總有更迭。一旦鼎革,之前的那套東西將全部推到作廢。猶如周禮,要想千年不易,只能是寄憲法於宗教。”
資本主義發展的思想鋪墊,許多人都只注意文藝復興而忽略宗教改革,可楊銳細讀西史,卻發現西方文明有兩個來源,一為古希臘文明,二為古希伯來文明。前者是透過文藝復興釋放,後者則透過宗教改革釋放。而之前,兩者都深藏於天主教會之中,也只有透過教會,羅馬覆滅後的文明典籍才能流傳於世。
古希臘文明釋放於歐洲,而古希伯來文明釋放出來的清教徒,存於德國北部和英國,但在英國清教徒依舊不佔優勢,是以這些人最終去了美洲,不料幾經輾轉。居然建立了美利堅合眾國。正因為如此,歐洲比如法國基本是世俗政權,而美國從建立之初就是宗教政權。
楊銳想出來的辦法其實和美國建國一樣,最先是要有一套宗教和教義。然後全民信仰之。華夏的禮制,或者更通俗的說,華夏的基本憲法將寫入宗教教義。當然。它未必要像基督教寫的那麼細:比如屋子裡不許戴帽子、奶製品不可和羊肉一起烹製、蛤蜊不聖潔等等,但衛生習慣、五s之類還是可以往裡面加的。
一旦宗教信仰完全建立。那成王敗寇將不復存在,因為任何人都不可逾越宗教教義。這其實也是太平道、太平天國、白蓮教之類異教難以在華夏奪取政權的原因——這些東西都是反儒教的,地方士紳們一定會想盡辦法加以剿滅。
辦法真是想出來了,但行不行還要看。楊銳回答完王季同的時候,章太炎倒是冷靜了下來,他不似王季同那樣只重理科,西史他也清楚。待楊銳說完章太炎忽然問道:“那儒生怎麼辦?也殺了嗎?”
“殺儒生不同於殺和尚,一殺就天下大亂了。”楊銳也知道儒教是繞不過去坎,“但是儒教必須要改革,改成先秦的模樣,且一不能說工業是奇技淫巧,二不能再回皇權老路。”
“呵呵……”章太炎搖著扇子笑,他道:“我還是小看了竟成了,竟成一出手叫抓住了思想源頭,我們弄來弄去抓的只是一些皮毛。”
楊銳聽不出章太炎是什麼意思,道:“這也不是我的功勞,這是你新任命禮部尚書的功勞,王靜安還是有才的,再建禮制的辦法就是他想出來的。好了枚叔,辦法就在這裡,幹不幹就說一聲,反正現在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可你現在只說了宗教,宗族怎麼辦?”章太炎點頭之後再問。
“和宗教一樣,將宗族內部管理規條也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