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吹動樹葉,發出輕微的聲響,稀稀疏疏的星星閃爍著清寒微光,愈發襯得這個夜淒涼且冷清。
祭瑛已經離開很久,姬一臣卻一直維持抬頭仰望著天空的礀勢。
就在剛才,他問:祭瑛,你為他抱不平嗎?
祭瑛眼神堅定的回答:不,您和與殿下對我來說都一樣重要,況且殿下心甘情願。
呵,心甘情願。
多麼簡單的四個字啊,但要怎樣深的情,才能做到這一步。
這麼多年來,他為司徒燁所做的,還不及姬碧妃對他的十分之一,他都不能說是心甘情願,因為他也都是有條件和承諾。
他的所有人都可以任由司徒燁差遣,幫助司徒燁行任何隱秘暗殺之事。但同樣,他也會偶爾索取一兩樣回報,比如杜伍破軍的錦繡前程,比如尋找王叄的家人,比如武痴梅貳的絕學秘技,比如祭瑛的行商斂財……
碧妃,值得嗎?
*
次日天剛亮,姬一臣等人就動身離開了迷之森林。因心中一直掛念著姬碧妃身體,所以行程也有所改變,梅貳與杜伍動身去東璃找夜緋雲,祭瑛則與身受重傷的破軍隨姬一臣一起去南楚,並且約定好兩月後北冥國的武林大會上會面。
走出迷之森林,用去大半天時間,到附近一個小鎮稍作了歇息,就開始分道揚鑣。
趁歇息時間,祭瑛出去買來一輛馬車和一些換洗衣物給姬一臣,雖然眾人對姬一臣打扮十分好奇,但都聰明地選擇閉口不問,只是那眼神時不時往姬一臣身上飄。
花雲是最後個得知姬一臣決定的人,但他並非姬一臣屬下,此時得知決定自然也不會覺得有何不妥,只是很平靜的提醒道:“公子,恕我直言,殿下現在怕是還在天山。”
經花雲一提,姬一臣端著茶杯的手微頓,腦中不由浮現雪山下的那一幕,淡淡道:“那我們便去天山。”
“公子,為何突然這般執意?”莫要怪他無禮,畢竟殿下才是他的主子,這心自然偏向殿下。
姬一臣眉梢輕揚:“花雲,可是對我有意見?”
花雲淺笑,神色不變道:“花雲不敢,只是我乃殿下的僕從,自然不願見到殿下再受任何傷害,除非公子給予花雲一個說法,否則花雲雖能耐不大,但阻止公子等人前去天山還點能耐還是有的。”
語氣堅定認真,神色謙恭有禮。
姬一臣眼中幾許讚賞之色閃過,玩味一笑:“莫非我不給出答案,你便打算為難我?”
“是的。”花雲點了點頭,眼中也流露出慎重之色,可見決心之堅定。
姬一臣淺淺嘆息一聲道:“花雲,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我雖然非什麼良善之人,但你家殿下於我是不同的。”從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
誰料花雲聽後並未露出笑意,而是繼續謙卑說道:“殿下乃天人,公子也是人中之龍,這個所謂的不同,不知和司徒燁於公子的不同,有什麼區別?”
祭瑛等人聞言面色大變,在座的誰不知道少主為司徒燁做得那些事,結果換來得是什麼,現在花雲故意提起司徒燁,不是給少主巴掌嗎?
姬一臣瞥他一眼,不以為意地笑笑道:“當然有區別,一個是我親人,一個是我仇人,二者豈可相提並論。”
花雲驚訝抬起眼,微微一怔:“公子今日這番話,可是出自肺腑?殿下自幼就疾病纏身,身子一直不大好,後每月又要承受冰蠶蠱與寒毒雙重痛苦,每當那時,我們便時刻警惕自己,殿下所承受之痛一半是來自公子您,待有朝一日,我們若能與公子碰上面或者說上話,定要為殿下討要一個說法,一個公道,問上一問,我家殿下有何處比不上那司徒燁,為何當年天山一別後,公子您不去尋找我家殿下,亦不回頭看一眼。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