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暗殺皇子皇叔,闖皇陵毀龍脈,毒太后暗度陳倉,諸多事情,憑公子智謀只要稍稍多思慮一下,又何愁看不出端倪,為何公子要故作不知,還是公子潛意識裡便認為順其自然是應該的。”
一句句擲地有聲的質問就這樣丟擲來,饒是混官場多年的杜伍也不禁語塞,這番話看似句句咄咄逼人,細細琢磨卻又句句在理,莫不是這背後真有什麼貓膩,莫非花雲口中的殿下真的一直在暗中相助?而少主和這殿下之間又有什麼淵源?
這邊,姬一臣淡淡看向他,聲音依舊不高不低:“作為僕從,就只能做到這些了嗎?”他承認花雲說得半對半錯,實際上他並沒認為順其自然是應該的,因為他一度認為暗中出手的那人是司徒燁,畢竟知道他行蹤以及每一步行動的只有司徒燁,於是他索性也不再深思和追究,自然而然就漸漸習慣了。不過事情既已過去,他也不屑再去多做解釋什麼。
花雲站起身,冷聲道:“不管這次公子您是真意還是假意,我和蓮葉葉是被殿下從萬人坑裡救上來的,為了殿下我們可以犧牲一切,我們也可以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這不可為包括殺死公子你。”
姬一臣微微一笑,沒有絲毫動怒之色:“今日花雲兄弟的這番教誨,我銘記於心,我不敢做出什麼保證或承諾,我只有一句話,從今往後我在那他便在那,我會帶著他,傾我之力,蒐羅世間所有珍稀藥材,去慢慢改善醫治好他的身體。”姬一臣面上雖在微笑,心下卻苦笑不已,如此看來姬碧妃身邊之人,皆都對他頗有怨念,而且貌似很重。
聽聞他這番話,花雲面色這才緩和下來,還想著說點什麼,一旁祭瑛卻已插口道:“花雲,夠了。”
姬一臣衝祭瑛擺了擺手:“趕路吧。”
花雲也恢復一臉謙恭,微笑著對姬一臣行了一禮:“公子,方才之事還望莫要往心裡去,如若公子心中有怒,花雲甘願接受一切懲罰。”
姬一臣嘴角微微揚起一抹笑:“無礙,我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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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瞬過去數日,姬一臣一行人在經過九日的行程後,終於抵達天山腳下。
時光飛逝,轉眼間過去八年,天山依舊大雪紛飛,寒風凜冽,而接到信鴿的福寧,早早地就在天山腳下等候。
馬車停下,花雲率先跳下馬車,繼而是身著黑色狐裘的祭瑛和破軍,最後才是姬一臣緩緩走下來。今日的他一襲銀色錦袍,外罩一件華貴厚實的雪白狐裘,頭戴雪帽,帽沿壓得很低,遮去大半張臉,只露出乾淨白皙的下巴和涼薄的雙唇。
福寧連忙上前,朝他行禮道:“福寧見過公子。”
姬一臣也不多禮,淡淡嗯了一聲:“福老不必多禮,勞煩現在帶我去見他。”
自從在天山認識姬一臣,姬碧妃便每年都會來住上一段時日,後來直接命人在這天山腳下修建了座小別院。
跟隨著福寧的腳步,走過幾道房門,空氣裡氤氳著淡淡的藥香,姬一臣的心也漸漸平靜下來,分別數月,終於再次相見。
臥室裡沒有點燈,只有夜明珠散發出的淡淡光芒,溫馨柔和。
姬一臣輕輕推開房門,越過一道水墨屏風,便看見那人錦袍半解靠在床榻邊,□著雙足半搭在床邊。
他臉色蒼白如雪,墨髮披散在身上,一件繡滿了曼珠沙華的白衣鬆鬆垮垮穿在身上,僅僅用根緋紅的綢帶隨意地在腰間繫了個結,愈發顯得身形消瘦不堪。
他就這樣安靜地垂著頭,神色痴痴地看著手中的銀色束髮之帶。
霎那間,姬一臣只感覺眼眶微微發熱,心裡湧起絲絲暖意,聲音沙啞的喚道:“碧妃。”
☆、四四章
姬碧妃恍然一驚,手中束帶直接掉落在地,怔怔的抬頭看過去。
不遠處,一個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