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開啟一看,淡然道:“卻不曾想到,小小一個賈府,家底竟是如此豐厚,極多禁中之物,連本王府中也未必有。”
說得賈赦與賈政等人更是面色慘白,眼神也隨之黯淡無光。
黛玉略略翻看了一下,忽而面色一頓,問那師爺道:“這冊子上登記的東西,後面註明了的,就是從那裡抄出來的?”
見到黛玉的絕世容光,那師爺竟有一絲心顫,忙恭敬地道:“回福晉的話,正是。”
黛玉冷聲對賈政道:“政老是不是該交代交代,這從政老私房中抄出來的東西,到底是從何而來?”
看到這些東西,黛玉自是連舅舅也不叫了,他不過就是個道貌岸然的假正經偽君子罷了!
見黛玉有異狀,胤禛不解,與她同看冊子的時候,卻見她停頓在登記著無數奇珍異寶的頁面,皆是金鑲千年瑪瑙、翡翠琉璃寶石瑪瑙珍珠千手金玉觀音、金象駝樓西洋座鐘、蓮花金座金頂翡翠碗、白玉古箏、紅玉古琴、翡翠玉西瓜、瑪瑙白玉枕、翡翠獅子玩紅寶石繡球等等,無一不是稀世珍寶。
胤禛面沉如水,冷厲地道:“這些東西,即使是皇宮之中,也未必盡有,況且這黃金座鐘、蓮花金座金頂翡翠碗皆是外國進貢之物,況且你不過就是賈府過繼了旁支寒門之子,又不曾有掌管這些事務,豈有如此豐厚家底?賈政,你從實招來!”
賈赦聽到這話,也不禁老臉大驚,使勁拽著賈政的衣襟道:“你說,你是從哪裡弄來的這麼些東西?怪不得你二房裡事事奢華,處處富貴,卻原來,你竟私藏了這麼許多寶貝!”
賈政卻是面色平靜,納頭卻不言語。
黛玉冷冷地道:“竟還是由我來說罷!”
說著目光澄澈寒如冰水,淡淡地道:“這些東西,皆是我林家之物,這些東西,林家皆曾登記在冊,至今尚在。”
胤禛聽了心中也明白了一些,胤祀卻頗為詫異地道:“竟是四嫂孃家之物?怎麼竟會落在賈政手中?”
黛玉冷冷地看著賈政,道:“政老是不是該當給眾人解惑呢?”
話音方落,不知怎地,訊息竟已傳到了後頭賈母那裡去。
她雖經此大事,可是畢竟經過無數風浪,臨危亦是不亂,只要家底不倒,便有東山再起的時候。
乍然聽到從賈政房中搜出極多價值連城的寶物,心裡真是又驚又慌,王夫人早已哭得不成樣子,正由探春扶著。
聽了外面傳來的訊息,泣道:“老爺素來敦厚老實,如何能做出如此之事?必定是有人陷害老爺,在老爺房中私藏東西!”
一面說,一面大罵趙姨娘道:“必定是你們這些混賬東西,勾引著混賬漢子,一同陷害老爺!”
趙姨娘卻是神色平靜,至少她知道賈府遭逢此事,環兒在雍親王府衣食無憂平平安安,對賈府獲罪不獲罪,她也並不在意什麼,因此比平日裡分外安靜,與房內人人都是呼天搶地,她卻是沉穩得多,竟不下賈母之風度。
聽了王夫人的話,趙姨娘冷笑道:“太太這話不知道說誰呢?我不過就是個屋裡人,自有房間的,從來都是老爺到了我房裡,我什麼時候進過老爺房裡?哪一回不是路過老爺房門口,也有人吊捎著兩隻眼指桑罵槐的?”
一句話只氣得王夫人手腳打顫,竟不見素日大家端莊風範。
探春略帶些責備地看著趙姨娘,道:“家中有尊卑,姨娘怎麼能跟太太頂嘴?”
如今賈府敗落,趙姨娘倒也無所畏懼了,冷笑道:“三姑娘,你是太太的好閨女,好千金,我原不過就是一個奴才秧子罷了,哪裡敢說你一句不是呢?凡事也得講究個有理有據,不要莫須有地就來怪罪我們!”
賈母見此,怒道:“這都什麼時候了?自家人反倒鬥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