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打完針,雖然頭痛,而且心情也不好,但不知道是藥物生效還是習慣了,疼痛的感覺已經比以往減輕了許多。
接下來是錄音,大概是要測試喉嚨、舌頭等發聲器官的運動神經吧?
山本醫生說康復治療很重要。雖然我一直很努力,激勵自己加油,但還是感覺很辛苦。
媽媽,對不起。我又想哭了……
在烈日炎炎的屋頂上,醫生用十六厘米的照相機幫我拍照片,身體感覺好難受。
PT。川端說我走路的姿勢還是很像機器人。好傷心——聽了他的話好傷心啊。
等到早上吃藥的時候,PT。川端跟我聊起他小時侯的故事:
“我站在屋頂上朝下面小便,從背後用力攻擊老師的後腦勺!”
真猛的惡作劇!
雖然我無論如何也不會做這種事,但聽著聽著,自己也真想有機會試著做一些另類的事。不過我也有自己的特技哦,我可以一把抓住停在樹幹上的蟬!
——不過,是因為我把蟬蛻下的殼當成蟬了,呵呵……
看來惡作劇還是男孩子的專利吧。
我發燒到三十九度二,不會就這樣死掉吧?不,我絕不屈服!我好想念媽媽和家人……
可惡!關鍵時刻我總是這麼沒用?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能脫離精神和肉體的不平衡呢?
這樣下去,我簡直害怕想像長大以後的未來。
今年,我才十六歲。
再打完幾針,注射療程就結束了,接下來就可以辦理出院手續。
如果普通人終於熬到這裡,肯定心情愉快直呼萬歲,但我卻不一樣。剛開始注射療程時,副作用很明顯,常有噁心、頭痛的症狀,雖然醫生說藥物生效了,但對於期待變回從前活蹦亂跳的我而言,我並不覺得藥物在我身上有什麼效果。
現在除了學生手冊之外,我身上又多出一本三級殘障手冊。我身體中支配運動神經的小腦細胞,似乎因為某種原因變得無法正常運作。據說這種病,一直到百年前才第一次被發現。
病魔為什麼就選上了我?我做錯了什麼事嗎?
我不願相信這是所謂命運的安排!
第二學期
媽媽囑咐我說動作遲鈍不要緊,笨手笨腳也無所謂,關鍵是正確的姿勢,必須要全力以赴地做到。
雖然我想告訴她我一直都很認真。但實際上,我明白我的行動或許認真,可結果卻……內心時常感到很沮喪。
開學典禮後,媽媽和老師談過了。認為我經過住院治療後病情雖然有些改善,但因為病症極難醫治,要完全恢復很困難;而且,在日常生活及其他課外活動時,可能會給其他同學添麻煩。關於第二點,媽媽拜託老師多多關照我。接下來的時間,或許還會有其他新的狀況發生,希望老師讓我做的事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
媽媽也要幫我做很多事,例如:將教科書分類,每天只帶必要的上學;買一本活頁筆記本,做好標記,如此一來我可以依照類別迅速查詢想要的資料;將我現在的手提式書包,更換成揹帶式,以減輕身體負擔;我上學正值交通尖峰期,為避免危險發生,讓我從家門口搭乘計程車前往學校,放學後再視情況選擇搭公車或是計程車……
媽媽對我說:“不用勉強自己哦。我會先和計程車公司說好,你也不需要付錢給他們。”
媽媽為我做到這種地步。我真是個浪費錢,又會添麻煩的女兒。對不起,媽媽。我並不想讓你這樣費心啊……
不祥的十三號
我通常在學校的正門前搭公車回家。在旭橋下車後,步行走過人行道,再前往下一個公共汽車站轉車。訊號燈轉綠時天空下起了小雨,一個小學生模樣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