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很多朋友,他總是有這樣的預感。有些人回應了他的期待,有些人辜負了他。
但是下一次他總是會向新的人伸出試探的手。可能他在海文太久了,遠離家族,孤軍奮鬥。他只是想有一個能理解自己的人,想要有人讓他覺得安全。
聊點其他東西。
坐在辦公桌前的是另一位警員,那個活靈活現的夜翼小人不在桌面上。
他才知道坎迪請了一個長假。迪克帶著三明治和兩杯咖啡有些失落地回到自己的工位,他很快振奮起來,他們在同一個警局,下次還有機會交朋友。
沒有機會了。
迪克出了一個長差,是夜翼的工作。他消失了大半個月,主任險些把他的警員證當做捲菸紙拿來點菸草。
等他回來的時候,檔案室的人依舊不是他想見的那位。迪克假裝若無其事地問起,得到了一個他意想不到的回答。
坎迪辭職了。原因似乎和落網的名士殺手有關,那位殺手被押送進監獄,負責抓捕他的警探名氣大漲。沒人知道坎迪在這其中扮演了哪個角色,只是在事件結束後,有一個沒有存在感的安靜青年離開了海文警局。
迪克想在空閒時間去坎迪家裡找他聊聊,他這時才發現自己沒有坎迪的聯絡方式和家庭住址。他在警局問了一圈,其他人也一樣。綠眼睛的青年悄無聲息地來了,悄無聲息地走了,沒留下一點東西。
迪克沒用上夜翼的手段,確切說,沒來得及。
他又一次離開海文,夜翼前往援助哥譚。他回來的時候,有一位正義的警官與殺手在海文跨海吊橋上一同墜落。
沒找到屍體。警局的同事們為了紀念他,給他在海文公墓象徵性地留了一塊墓碑,底下是裝著坎迪·扎伊德警員證的棺材。
迪克失去了一個從未擁有過的朋友,尚未開始的友誼最後終結於他在坎迪墓前送上的一束馬蹄蓮。
他在只刻了姓名和生卒年的墓碑前見到一個男人,那人對死者顯然並無尊重,在墓前抽菸。迪克來後,他把菸頭扔在地上,皮鞋鞋跟碾了碾。
迪克有些不悅,“你是誰?”
男人費勁地想了想,“勉強算是他哥哥,不過我們沒有血緣關係。”
他看著迪克一瞬間的怔愣聳聳肩,“不需要安慰我,我們沒有多少感情。我也不喜歡那個怪小子。”
“他不是怪小子,我希望你對一位犧牲的警官有一點基本的尊重。”迪克警告道。
“哦。”男人吊兒郎當地應了一聲,“都是些爛好心的傢伙。”他嘀咕道。
他縮著肩膀,一步一搖晃悠悠地離開,不知是說給迪克聽,還是自言自語,“警官?他最不可能當警官了,說那小子是條毒蛇還差不多。”
迪克目送他離開,他站在坎迪的墓前。
良久以後,他撿起地上被皮鞋踩扁的菸頭。
那束馬蹄蓮被他擺在坎迪的墓前,在之後的很長一段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