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這一屆入圍的C國廚師和往屆比起來簡直出奇的多,許多人心中也都難以剋制地生出了複雜的危機感,只期望著在正式比賽時的嘉賓開幕賽上,身為奪冠熱門人選的西方廚師能好好打壓打壓邵衍的氣焰。
為了開幕賽,C國乃至世界各地的美食愛好者們都活躍了起來。數不清的人從四面八方湧到了即將投用的賽場外,但有資格進入賽場做參賽觀眾的人,不過是其中極小極小的一部分罷了。
和組委會“和解”了之後,邵衍便越來越多地出現在了組委會主辦的各種嘉賓活動裡。來B市參加這個大賽的目的也終於達成,邵衍認識了很多很多不同菜系的廚師。不論是C國的還是C國之外的,有資格被冠上“嘉賓”這個稱謂而不是被統稱為“參賽者”的廚師們都不是泛泛之輩。大賽“嘉賓”稱號的門檻設在古梅一星,邵衍雖然冷淡,但卻很樂於和與自己實力相當的人打交道。從和不同人不同的交流當中,他也越來越多地挖掘出了食材的秘密,進而更加全面地掌控它們。
雖然和組委會起了矛盾,但邵衍在來參賽的嘉賓當中人緣也是很不錯的,他的百香果酒和花釀才拿出來就收穫了一大批愛好酒水的朋友,又因為年紀小,很多參賽者都拿他當做小輩照顧。邵衍的學習能力很驚人,和長塔餐廳主廚里昂認識的第一天就在他的教導下做出了口味和賣相都相當完美的馬卡龍,雖然他不愛好這種甜到發瘋的點心,但成果展示出來的時候,一群西方廚師們不敢置信的表情還是讓他頓生了澎湃的學習西點的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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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怎麼大的賽場裡,邵衍靠在廚臺上學著里昂用布仔細擦拭自己的刀具。
周圍的廚師們也都在朝聖般做著這一舉動,只有邵衍擦的最心不在焉。他對刀具的依賴心不強,出色的刀工大多取決於本身的武藝。從前在御膳監的時候他雖然也見過重視刀具的,但像現代廚師這樣視刀如生命的當真是沒有。
擦刀是節目組要求的鏡頭,邵衍做的比較敷衍。不大的賽場裡莊嚴靜穆,連觀賽的觀眾們坐在席臺上都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用於嘉賓開賽的場館比起一般的大型體育館來小得可憐,主要用途就在於拍攝。邵衍因為某些不可言說的原因被排在了開賽隊伍的第一桌,左右各站著F國的廚師代表里昂和D國的廚師代表艾麗薩克。里昂和艾麗薩克這段時間下來都和邵衍熟悉了起來,擦刀儀式完成後,便湊來他這邊說話。
兩個人都帶著翻譯,艾麗薩克暗暗對邵衍道:“你發現了嗎,第三排那位R國來的代表瞪了你好久了。”
“他擦刀擦的最認真,”里昂道,“聽說R國的廚師在刀具和擺盤上有著很深的執念,邵衍大概是因為這個惹到他了?”
邵衍回過頭去看了一眼,正對上側後方那人投來的視線。這個R國廚師長得白白胖胖的,穿著一件紋了祥雲金線的廚師袍,他的廚臺上從大到小排列開了各種規格各種大小磨到鋥亮的刀具,形式不一樣,顯然都是自帶的。
邵衍對他沒印象,問里昂:“這個人是誰?”
里昂愣了一下,愛莫能助地搖搖頭:“不知道,他從來不和我們說話。”
“他的助手叫他‘櫻井大人’”艾麗薩克學著R國話重複了一遍他的稱呼,然後笑了起來,“我覺得他有點孤僻,你肯定因為什麼事情得罪他了。這樣的人執念很深,你最好小心了。”
“‘櫻井大人’?”邵衍不知道這個稱呼是什麼意思,又回頭看了對方一眼,對方接觸到他的視線,雙眼微眯,給了他一個輕蔑的微笑。
邵衍挑眉,心中驚訝頓生。
第一次啊,從接觸參賽嘉賓那麼久,哪怕對他不感興趣的人表面上還是裝的很客氣的。這是第一個如此直白對他流露出敵意的人,雖然對他沒有一點印象,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