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我面前稍稍停了一停,卻毫不猶豫的又抬腳離開,越走越遠。
其實我知道,他就是這樣的。
在今天之前,在來公司之前,在學校就知道。他是有禮的溫和的儒雅的,可是他的有禮溫和和儒雅都有度。因為這個度而疏離,而冷漠。
我以前常常抱怨,他這麼折騰我,為什麼不能像對其他人一樣,看似如沐春風實則漠不關心,我羨慕那些被他隔絕在世界之外的人。
可是,現在我終於被隔絕了。
他看我的目光那麼平那麼平,我終於成了我曾經羨慕過的那些人,他不在意的那些人。
剛剛撞到我的那個人在一邊急切的問:“你怎麼哭了?是不是哪摔傷了?”
我這才發現眼淚在流,一直一直在流。
他不會再回頭,他不會再看似不耐煩、似乎不留意卻一直的照顧我;他不會在每次我被噎得氣呼呼的時候,看漫不經心卻帶著笑的看我;因為他已經不會再那麼慢條斯理的,若無其事就把我噎得氣呼呼的了……現在,即便是我站在他面前,他也吝於再給我一絲多餘的目光。
或許在不經意間,我曾經到過他的領域,現在也終於被驅逐出境了。
下班蘇亞文接到我之後,緊緊盯著我就問:“怎麼哭得眼睛都腫了?”
我說:“摔到了。”
他沒說話,我也沉默,我們之間靜得只有風聲穿過。
過了半晌,回頭看了看夕陽下被籠上一層金的公司大樓,我終於下了決定。
回頭跟他說:“我想辭職。”
潛規則之旅遊
他只稍稍怔了怔,眼底浮現的是一種全然的放鬆和歡欣,可也只是一閃而逝,臉上又有一重深刻的悲哀,不過仍舊是笑了:“好。”
打好了辭職信,第二天遞了上去,孫經理狐疑的看了我一眼,就讓我轉去人事部。
田經理臉上的表情和孫經理一樣古怪:“這辭職信……你的?”
我點頭。
然後他的目光就飽含曖昧地落在我的小肚子上,臉上還露出一副詭異的瞭然神情。
我渾身惡寒,趕緊叫他:“田經理!”
他“啊”了一聲收回眼光,說:“其實請個假就行了,政府對你們女同志這種狀況是有政策保護的,沒必要辭職。”
你這禿腦袋到底是想到了什麼啊?我一字一字說的很清晰:“田經理,我是真的要辭職!”
他看了看我正經八百的臉,拿起了章要蓋,可是想了想又落下:“你先在這等著,我有點事出去一下。”
說著就挪動著胖胖的身軀到了外面走廊上。
其實這裡的隔音效果並不好,加上他的嗓門實在是不小,那句恭恭敬敬的“總經理”特清晰的傳了過來,我不自覺把背挺得筆直,手在膝蓋上蜷握成拳。
他說了幾句話,後面就只剩下好好是是的回答,等到他再推門進來,才發覺手心密密的都是汗。就像是自己剛經歷了一次高考,心急火燎的等了好久,等到分數出來了卻又不敢去看。
他古怪的看了我一眼,也沒說話,只是坐回原位拿著章啪的蓋了上去。
我這腦子一晃悠,心裡說不出的複雜。到底這算是題名還是落榜,自己也糊塗了。
把個人檔案交給我的時候,他還好心勸慰我:“雖然我們公司的條件是其他單位不能比擬是一個不爭的事實,但是也要看到別的地方還是有一些可取之處的,所以小秦你也不用太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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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你這麼安慰人的嗎?!
我嘴角抽動出一個“謝謝”就起身出去,走到門口時,他又叫我:“小秦啊。”
我回頭,他嘴唇動了動,終究是沒說出什麼只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