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
“那你絕對是上當了!”楊運達挑潑離間兩頭討好,伸出兩個指頭,說,“最多能賣到兩百就不得了了!”
“啊!”劉宗勁驚出一身冷汗,腦門上似乎給重重打了一棒,問,“不會吧?”
“要不了半天,你就明白了。”
看來情況完全出乎劉宗經的想象。一路上的好心情一下子被掃掉了一大半,但是已經顧不上接下去會發生什麼,只能耐心等顧客上門。
他足足吆喝了三天,問價的倒是不少,買的一個也沒有。三天來連一口袋都沒有賣出去。還要給牛喂料,為了節約開銷自己每天只吃一頓,晚上就睡在牛車底下。
楊運達每天都來看他,第三天又來了,大老遠就叫:“你還有這麼多!”並指了指天空,“馬上就要下雨了!一淋雨就要發黴,到時候當柴火都沒有人要啦!”
“你能幫我弄到室內嗎?”
“我哪來那麼大的本事?”楊運達一口回絕。
劉宗勁的心頓時被緊緊揪住,頭頂直發毛,緊跟著問了一句“你賣完了?”
“我賣完了。我反正自己種的,除了種子和人工化不了多少錢。”楊運達又火上澆油:“你就不同了,還得給朱士白扒一層皮!”
“是兩層皮,還有他女兒一層。”劉宗經懊喪地說。
“是朱青蘭介紹的?”
劉宗經沒有回答他,一種被戲弄的感覺襲上心來。他耷拉著腦袋說,“我這次可虧大了。可能麻煩才剛剛開始。”
“好了,我得走了;天馬上就要下雨了,我不陪你了祝你好運。” ;楊運達幸災樂禍,暗暗竊喜。
雨淅淅瀝瀝下個不停。烏雲和一片廣袤的黃土地在遙遠的邊際連線成一條直線。幾隻烏鴉在樹上呱呱叫個不停。
交易場地除了劉宗勁和他的牛車以外空無一人。他渾身上下淋得透溼,只能緊緊貼在牛肚子上藉此暖暖身子。他不知不覺睡著了,夢見自己又回到了洛陽,回到那古色古香的家裡,姑媽和姑父以及表姐都來歡迎自己。。。。。。
突然有人叫他,打斷了他的美夢。他睜開眼睛看見一個老農正在問他:“小夥子你還在這裡等什麼?你這丹皮準備怎麼賣呀?”
“隨你開個價吧,”他總算等到一位顧客,但是心已經跌到谷底。
“火柴價行嗎?”
他給朱士白的是一張張大團結,而如今收回的卻都是零零落落的碎錢,連一分兩分的都有。
“自己怎麼就如此倒黴?本以為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可是如今卻又遇到債務纏身。”他想到這裡徹底沒氣了:“這筆債何時還得了?我這輩子算是完了,還不如當時一死來得爽快!”
回來的路上,他腦子裡始終離不開一連串的大呼上當:“朱青蘭的介紹,楊運達又是怎麼知道西花鎮的,為什麼朱士白不告訴我要開一張合作社證明。。。。。。”
等他趕著牛車回到山陽,已經是身無分文,幾天都沒有進食。物是人非,剛來時還算個人樣,如今卻一貧如洗徹底破產。
七
反正死豬不怕開水燙,他徑直來到朱士白跟前等待發落。
“年輕魯莽,被寵壞的一代。”朱士白早就料到他會有這一天了,所以說得乾脆問得同樣也乾脆:“餘下的準備怎麼辦?”
“抵押物品我肯定是要的!”劉宗經面無表情,即憤怒又絕望。“除了出勞力給你白乾,還能怎樣?”
“哪可是你自己說的?”朱士白又轉過話題:“除去吃飯、利息,每月按十五元計算也需要兩年。”
“可以。”劉宗經不假思索地回答。
“做事情別敷衍我。”朱士白毫不留情,又關照,“如果中間想跑,抵押物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