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的窩棚不保暖,不到天黑大家就被凍醒了!還好柴火不缺,大夥圍著火堆,最少還有一面有熱乎氣。隊伍中絕大多數人都有了凍瘡,有些很嚴重,腫的包子似的,還有流膿水的,耳朵幾乎人人凍傷,腳也一樣,鑽心的癢。
老炮手悄悄對老叔說:“得想法逮只老獾,熬點油給大夥上上。”
老叔也是愁,任務拖延了,問題不大,但是還得把十幾個人全須全尾帶回去,還得二百多里地回程路,都凍壞了,這是麻煩事。:“看來明天也過不去山,明天白天咱去找一圈,遠了走不了,附近試試吧!”
旁邊一個本地戰士看著老叔兩人笑了:“省點力氣吧,方圓幾十裡,耗子洞都掏乾淨了,別說老獾,能找出只耗子都不容易!過年你知道嗎?我們十幾個人才抓了兩隻黃鼠狼,瘦的快皮包骨頭,就這還是年三十的大宴!我們熬了一大鍋的湯。榆樹基本砍光了,今晚上是最後一批榆皮了。該想的法早想過了,前邊二十里地柞樹林裡的草棵子,我們翻了三四遍,就為找點橡子。你們運氣好,攆上群狍子,這可是咱這三五年也見不著的好東西!這可不是你們東北,棒打狗子瓢舀魚,這地方,窮!窮的土匪都不來。小鬼子也不樂意待這,他們來只是燒房子,殺人,不樂意駐紮。”
:“狗草的小鬼子?”
本地人對日本人的恨深深刻在骨子裡,一個屯子幾十上百口人被屠殺,這事常有發生!哪怕只剩一個人,也會參加隊伍,報仇,不死不休!已經不新鮮!並圍子後,在圍子裡的人沒忘記,誰家沒三親兩後的,鬥爭,殘酷鬥爭始終都在進行!多苦多難,對外面隊伍的接濟都沒停!這些日子,圍子裡的人出不來,不是個別,是有組織的行為,過年前就實行了。真正把隊伍同老百姓隔開了,這種情況不多見,但長不了,要打柴,開春要種地,不可能長期封固不出。熬過這段就好了!大家信心十足,不服輸!
剛剛的棒打狍子瓢舀魚提醒老叔:“這邊有河,還不小,沒想著弄魚嗎?”
本地戰士無奈道:“開河還好,現在凍著呢,咋整?”
:“明天去砸冰窟窿!能不能弄到掛網?”
戰士一臉茫然,冬天咋抓魚?掛網是啥?
這邊的山民很少弄魚,夏天孩子們興許玩水抓幾條,冬天敢下水,找死嗎?老百姓也不會做魚,沒油魚會很腥,哪捨得用。山裡百姓對水很陌生,並且河也不大,冬天水更少,都凍透了。從來沒人想著冬天弄魚吃!
苦熬到第二天天亮,老叔帶上幾十個年輕人,拿著鍬鎬,柳條編的罩籬,筐,去了幾里外的河邊。
這邊的河是季節河,夏天雨季山水下來,河水會很多,秋天一到,雨水少,河水很淺,涓涓細流。只有些深潭水多一些,沒有掛網,只能找些小水坑試試。架不住人多,幾十人連著刨了二十幾個水坑,各種雜魚收穫能有三十多斤,不錯了!中午時分回到駐地,大家都挺興奮,能喝頓魚湯!
一百幾十人,三十幾斤小雜魚,也就喝個湯,一人分幾條手指長的魚,沒油沒調料,腥味十足。就這大家也喝的興高采烈,魚骨頭,魚頭都嚼碎嚥下去。榆樹皮烘乾碾面烙的餅,巴掌大一人一個,大家吃的香甜。這是今天的唯一一頓,沒有了,晚上沒的吃!
飯後沒用人安排,去弄過魚的主動拿著各種傢伙事,繼續去河邊,掏冰窟窿!為了口吃的,真是不容易。
下午弄魚老叔沒去,知道去了作用也不大,區隊長大侄,旅部後勤人員,駐守民兵隊長,當地區隊負責人聚在一起。老叔和劉幹事也算帶著隊伍的負責人列席了會議。主題就一個,找食。
狍子肉乾是十幾人的返程糧,現在顧不得了,全部拿出來只有五十幾斤了。駐地除了剩點鹽,沒有任何可入口的。誰能想到突來的大雪封山封路呢!一百多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