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一眼。
她這欲言又止的神情過於明顯,霍霆山想當看不見都不行:“夫人有話說?”
裴鶯低聲道:“既然將軍南下,不若我和囡囡在冀州等將軍您吧,待您……”
“夫人。”
重重一聲,聽得裴鶯心頭微緊。
霍霆山面無表情,“此事想都別想。”
裴鶯和他對視。
這人不笑時很唬人,她在那雙暗沉黑眸的注視下敗下陣來。
裴鶯低頭繼續用膳,慢吞吞的,速度比方才慢了許多,看著食慾不振。
霍霆山皺了皺眉。
她這氣性真是越來越大了,動不動就不高興。
霍霆山淡淡道:“我找了兩個花匠來,後花園那些個奇卉今明兩日收拾妥當,後日全部送回幽州。”
裴鶯聞聲抬頭看他,見他還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一時也摸不清楚他這話用意是什麼。
他一直看著她,她不做聲好像不太好。於是裴鶯哦了聲,然後她看見他臉色好像有點黑。
“夫人的荷包,繡得如何?如今距離一月之約,只剩四日。”霍霆山忽然說。
裴鶯如實道:“快了,還剩下少許便能收尾。”
霍霆山面色舒緩,“行。”
霍霆山是個雷厲風行之人,既然確定了要下司州,陳瓚就位、並與之完成交接工作,幽州軍便動身了。
這次動身的不止幽州軍,霍霆山還帶走了一批冀州的將領。
原本冀州的班子被他打散,分成三七等分,三分留下,七分隨他走。如此既削弱了原本冀州的本土力量,也方便他吸收那些或許真的有將才的武將。
霍霆山南下的動靜毫無收斂,司州派出的斥候在其整軍時便已先探到了訊息。
一條條密報快馬加鞭送回司州的州牧府。
司州的州牧府坐落於洛陽,李司州李嘯天已經在此住了二十五個年頭。
“急報——”
司州兵匆忙入內。
李嘯天聽到這熟悉的高昂彙報聲,太陽穴突突的跳了跳。
司州兵入內跪拜:“李公,派往冀州的斥候來報。”
李嘯天接過密報,開啟火漆,目光迅速掃過後面色陰沉:“好他個霍霆山,竟張狂如此。”
李嘯天之子,李康順問父親發生了何事。
李嘯天將密報遞給他,後者接過一看,不由皺了眉頭:“這霍霆山好算計。”
幽州軍進軍司州的同時,還朝外不斷傳信,向世人說當初司州先出兵的不義之舉,是生怕天下人不知曉他出師的名頭。
“父親,那霍霆山直接打過來,是全然不將趙天子放在眼裡,朝廷會出兵的吧。”李康順說。
聽兒子提起朝廷,李嘯天摸了摸鬍子:“或許會,或許不會。”
趙天子這兩年愈發勢弱,朝廷對地方的控制只剩下浮在最外頭的淺淺一層。國庫空虛,腐敗嚴重,明眼人都看得出地方割據已徹底形成。
當初架勢異常大的藍巾起義,朝廷只派了一個帶著少許部隊的黃木勇前往冀州。
固然這其中有借冀州軍之手,從而削弱冀州軍實力的想法,但也有另一個原因——
朝廷沒人了。
朝廷軍那點歪瓜裂棗,挑挑揀揀都挑不出多少來。
“不會?為何?”李康順不解:“長安在雍州,雍州距離司州沒多遠,一旦司州被霍霆山拿下,長安豈非危矣?”
李嘯天:“你覺得在趙天子眼中,我們和那霍霆山有何區別?”
李康順被問住了。
好像無什區別,都是州牧,都佔據著一方。那霍霆山誅了藍巾賊的精銳,在趙天子心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