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郡,我想和息女一同去藥田,到時再改道直接前往遠山郡。”
霍霆山淡淡道:“夫人何至於此。令媛如今是十五,並非五歲稚兒。她總有一日會離開你自己生活,提前讓她獨立些沒有壞處,再說此行又不是隻有馮玉竹一人和她同往,還有其他護送的衛兵在,夫人何須擔憂?”
長平郡周邊經過多番清掃,無論是藍巾還是山匪都已被拔得一乾二淨,安全得很。
裴鶯承認他說的有點道理,但又止不住擔憂:“可她還未離開過我那般長時間。”
“凡事皆有第一回。就這般決定吧,明日夫人隨我一同去遠山郡。”霍霆山最後一錘定音。
裴鶯嘆了口氣,沒再說話。
霍霆山目光往下滑,落在裴鶯空空如也的皓腕上,狹長的眸微斂。
得知又可以去藥田後,對比起裴鶯的憂慮,第一次自己出遠門的孟靈兒顯然要興奮居多。
“水蘇,把這個給我帶上,噢噢,那個也要裝起來。”
孟靈兒在房中轉了好幾個圈,待水蘇收拾好行囊,她笑著撲到裴鶯懷裡,抱著母親撒嬌:“孃親您笑一笑嘛,我就去個七八日而已,很快就回來的,到時咱們在遠山郡見。”
裴鶯捏捏她的小臉蛋:“小學生去春遊都沒你興奮。”
“孃親您在說什麼?”孟靈兒疑惑。
兩隊人馬是一起出發的,霍霆山和裴鶯這邊是大軍,孟靈兒和馮玉竹那邊是小部隊。
裴鶯仔細看了番,和孟靈兒同行的約莫有五十人,皆是裝配有馬鐙的騎兵。
裴鶯心中稍安。
大軍啟程。
遠山郡和長平郡有些距離,裴鶯乘馬車過去,路上花了三日才到。
作為冀州的權力核心,遠山郡遠比冀州任何一個郡縣都要繁華。
店肆林立,街上車水馬龍,人群川流不息,吆喝聲聲聲不絕,行人笑容愜意,彷彿沒沾染任何戰亂的憂愁。
裴鶯不由勾起了嘴角,心情好了不少。
州牧府的大門早已敞開,收到訊息的黃木勇和陳廣陵早早在門前迎接。
他們見幽州軍來是來了,卻沒看見霍霆山的身影,反而有一輛被騎兵簇擁的馬車尤為顯眼。
黃木勇和陳廣陵眼中皆有疑惑。
只見那輛掛了“幽”字牌的馬車一路行至州牧府門前方停下,車門開啟,從內下來一道高大的身影。
正是霍霆山。
黃陳二人眼露震驚,第一反應是霍霆山身受重傷,不然他一聲名赫赫的武將,為何會乘馬車?
然而定睛看,見這人面色如常,全須全尾,可見純粹是他想乘馬車罷了。
黃陳二人慾往馬車裡瞧,但霍霆山身形魁梧,完全擋住了後方半開的車門,加之他關門動作快,二人並未看清,只隱隱察覺裡面還有一人。
霍霆山下來以後,朝著駕車的衛兵揮手,示意他駕車先行入內,而他則上前和黃陳二人寒暄幾句。
客套話說過幾句後,黃木勇不住問:“霍幽州為何乘馬車來?”
霍霆山睨他一眼:“黃將軍有空關心這些,還不如著手準備回朝之事,莫讓陛下等久了。”
黃木勇僵住。
冀州內的藍巾賊如今除盡,他這個為誅藍巾而來的朝廷將軍,確實該回朝廷覆命了。
只是他要走是一回事,霍霆山提醒他又是另一回事。
如今這般,倒像是趕他一樣。
然而敢怒不敢言,想起那日他藏在林間看到的屠殺,黃木勇只能扯出一抹僵硬的笑:“霍幽州說的是,其實某本就打算再見霍幽州一面就啟程回京,如今人見著了,某也該準備準備了。”
霍霆山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