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說完, 霍霆山便問:“夫人身體不適?”
裴鶯一頓:“是的, 最近多有不便。”
之前應下的事, 本來不該推拒的, 但這個郡守府比不得遠山郡那邊,這裡並沒有湯池。
沒有湯池,完事後洗澡冷得緊, 冬日嚴寒, 在那般累的情況下還要挨凍, 想想就叫人想退縮。
霍霆山看著她:“真不便?可是我記得上回好像不是最近的日子。”
裴鶯心裡懊惱, 這人怎的還記得她的小日子, 但繼續溫聲和他解釋:“有些女郎的小日子不規律,不一定是每個月固定的那一日始。”
霍霆山點頭,“原來如此。”
裴鶯剛要鬆下一口氣,就聽他後面還有一句:“那我今晚看看。”
裴鶯被他語出驚人震到, 杏眸睜圓地看著他:“您瘋了?”
現代都有一批愚昧的男人認為月經不潔, 更別說古代了。
不僅是男性,這裡許多女性亦認為月信是汙穢的, 甚至還有“月信拜堂,家破人亡”這類荒唐說辭。
“確實, 夫人一拿謊言誆騙我,我就容易發瘋。”霍霆山似笑非笑道。
裴鶯語塞,目光飄開,不知曉他如何看出來。
“噠、噠。”
木質的象棋被霍霆山拿在指間,在棋盤上輕敲了兩下:“夫人說說,自己應下的事為何推拒?”
裴鶯見躲不開,最後小聲說了。
聽完原因,霍霆山額上青筋跳了跳。
又是沐浴,她一定要和沐浴過不去是吧,她上輩子莫不是水裡的妖精變的?這才一日一日的淨想著沐浴。
霍霆山摩挲著棋子的動作稍頓。
說起來,她這輩子確實也像是水做的……
“沐浴之事還不簡單,讓女婢備好水便可。”霍霆山重新將棋子歸位。
裴鶯眸光微閃:“那我和辛錦說,讓她在亥正燒水。”
“亥正?”霍霆山擺棋的動作停住,抬眼看著她的目光更深了些,“夫人對我似乎總沒有清楚的認知,也罷,晚些時候夫人會知曉。”
裴鶯後背一繃,她有一瞬甚至能聽到自己如臨大敵時瘋狂加速的心跳聲。
霍霆山又說:“沐浴一事夫人不用管,我幫你安排妥當。”
裴鶯避開他的目光,紅唇張合數次,最後只發出了一聲低低的“嗯”的氣音。
“方才夫人問我是否缺一套裡衣,我確實缺得緊,不知能否勞煩夫人。”霍霆山又把話接回來。
裴鶯難以置通道:“霍霆山,你怎麼還連吃帶拿的?”
霍霆山哼笑了聲:“夫人雖然會寫的字不多,但比許多文化人都厲害,用詞不差毫釐。”
裴鶯:“……”
在書房是待不了一點。
後面霍霆山欲和她再對弈,裴鶯拒絕了,抱著自己的湯婆子回房間裡。
冬日的天黑得早,在晚膳過後,整片蒼穹彷彿攏上了一層黑紗。一層又一層,層層疊疊,最後將那漫天的日光盡數遮掩。
裴鶯把辛錦喚來:“辛錦,明日要熬一份避子藥。”
辛錦應聲。
應答過後,辛錦忽然想起一事:“今日奴聽水蘇說,小娘子似乎有些鬱悶。”
裴鶯驚訝問:“水蘇可有說為何?”
辛錦回答:“好像是府中人對小娘子的態度有些許變化,小娘子不得其解,因此才鬱悶。”
裴鶯知曉這個“態度有些許變化”,大抵是更恭敬了。就像那日她從霍霆山書房裡出來,公孫良對她拱手作揖。
這是以前所沒有的。
想起女兒,裴鶯不住發愁。之前她還和女兒說三年不成婚,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