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辛錦越想越不鎮定了:“會不會又是遇到其他州的斥候?”
裴鶯思索片刻,搖頭說應該不會。
此行隨她出府的衛兵有六個,並不集中跟隨,就算有歹人要動手,也不大可能同時了結他們。
“夫人,那我們還要繼續逛嗎?還是回去了。”辛錦低聲問。
裴鶯看著街上來往的行人,片刻後看向不遠處的一所茶舍,“辛錦,我們去茶舍。”
雖然私心覺得此時該速速回州牧府,但既然裴鶯說要去茶舍,辛錦只能跟著。
去到茶舍,裴鶯要了一個包廂。
進包廂後,裴鶯將頭上的帷帽摘下放在一旁,讓辛錦也入了座。
“夫人。”辛錦誠惶誠恐。
裴鶯笑了笑:“坐吧,一杯茶罷了,我這裡沒那般多的規矩。”
辛錦知她脾性,猶豫了番還是坐下了。
點的茶餐也很快送了上來了,裴鶯開始煮茶。
一壺茶剛煮好,包廂外有人敲門。
裴鶯來茶舍只點了茶,並無點旁的零嘴,按理說不會再有人來打擾。
“夫人,這外面……”自從發現過大江等人不見了以後,辛錦的神經就繃起來了。
現在這不知名的敲門聲此時狠狠撥動著辛錦的神經。
裴鶯張口欲說,這時門被推開了。
從門外走進一個少年郎,他約莫十六七,未到加冠之年,因此墨髮半披,他身著玄色曲裾袍,腰懸組玉佩,面板略微白淨,模樣瞧著頗為俊朗。
他大步進來,眉宇間有冷色。
裴鶯進來後摘掉了帷帽,少年郎一進來就看到那張芙蓉玉顏了。
眉翠唇朱,不遠處的美婦人生了一副花顏月貌,斂起的眉眼間有一段山水明豔,每一處都恰到好處。
他不由停住,上下打量裴鶯,越打量目光越沉,最後眉頭皺起來了:“你就是香皂的製造者裴氏?香皂真是你弄出來的?”
他在看她,裴鶯也在打量他,目光尤其落在少年郎眉眼的位置。
“不是。”裴鶯說。
少年郎一怔,似沒想到裴鶯會否決,他驚詫道:“可外面都傳是你造出來的。”
裴鶯淡淡道:“不過是我從古籍裡看到罷了,當不得我創造。閣下何人,為何闖入我的包廂?”
“天策大將軍是我父親。”少年郎微微仰首,眼中有驕傲。
裴鶯其實並無多少意外。
古代人成親都早,小娘子基本一及笄就嫁了,小郎君許多也等不到及冠就娶妻生子。
霍霆山已經位至幽州牧,這個位置可以說是幽州的一把手了。霍氏一族在幽州中,說不準族長的位置亦是由他擔任。
這樣一個駕著龐然巨物的掌舵者,不可能年至三十幾還沒有自己的子嗣,否則不說他的家族如何,追隨他的那些部下也會憂心忡忡,惶惶不可終日。
因為一旦他殞了,就是後繼無人。
裴鶯知曉霍霆山肯定有自己的子嗣,不過是多少的問題。
見裴鶯面色平靜,並不因他的話露出驚訝或惶恐之色,霍知章緊了緊後牙槽,盯著她不放,彷彿要把裴鶯看出一朵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