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 卻也僅此而已。
軍令如山, 李司州讓他領軍駐守在幽州軍側, 時刻監視對方的動向,無召令不得回。倘若他敢領人回去,保管一回到大軍軍營,等待他的就是軍法處置。
可幽州那邊日日死人, 到後面他們似已無力挖坑埋屍, 只能用焚燒之法處理,這個轉變令辛郃心驚膽戰。
那邊的疫情竟厲害如此?
若等幽州軍自覺無望, 回過神來是否會和他們這支司州小隊同歸於盡?
畢竟,李司州和霍幽州此前鬧過齟齬。
越想越焦心, 辛郃只覺成了油鍋上的螞蟻,無力爬出這口油鍋,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一點點往下滑。
不能這樣!
“林賢弟,關於幽州軍,我有個想法。”辛郃喚來自己的老鄉兼之多年好友。
林虹同樣也焦急,李司州如今算是明牌了,勢要將他們這三千人當棄卒,“賢兄所言是否和草藥有關?昨日斥候隊回來,說最近藿香、蒼朮等草藥越來越難尋,時常得翻山越嶺才尋到少許,更有甚者還得一路摸到小鄉鎮的醫館。賢兄,長此以往不是辦法,尋不到草藥、無法焚燒燻煙的那日,就是咱們軍營染病之時啊!”
“你說的這些我又何嘗不知。”辛郃無奈說,“這般下去左右是一死,不如拼一把吧,許能得到一線生機。”
林虹見他神色堅定似有瘋狂,心驚道:“賢兄莫不是想率軍出逃?”
說完他徑自搖頭,“此法不妥。我們距離大軍太近了,一旦賢兄你領軍出逃,難保隊伍中有逃卒回去通風報信,以此求得李司州赦免。”
戰時逃卒,一律殺無赦。
辛郃否認他的猜測,“非也,我自知出逃無望,不會做那等自尋死路之事。我是想借李司州之名,去信荊州的方假節,告知幽州所剩兵馬不多、幾乎死絕,也和他們說……”
辛郃陡然冷笑了聲,“我方偵查時發現幾支疑似繞路南下的荊州商隊,商隊從東往西來,不清楚是否穿行了幽州軍的活動區域,請求荊州方速速出兵,與我司州合力清理幽州病卒。他們荊州想在關內半點不粘事、只坐收漁翁之利?想得美。”
兩軍開戰,百姓們會自動避行。但疫區有多大,這個卻不好說。
倘若真有商賈穿行疫區再繞道進入荊州,疫情一定會如野火般蔓延過去。
林虹心頭一震,“賢兄,此計甚妙!”
沉猿道,關內。
方岡將手中書信折起,面色凝重,他在書房裡來回踱步,下屬見其憂心忡忡,主動詢問欲為其分憂。
方岡將信件遞出。
那人迅速看完後,眉頭緊緊蹙在一起。說來也巧,司徒深是隨方岡一同被叢六奇派來駐守沉猿道,此前他見過謀士周毒,“當初周先生也叮囑過,必要時刻需出兵持火炬清障,以此驅邪避兇。方假節,此事刻不容緩。”
方岡不言。
司徒深繼續道:“幽州先前有十五萬人馬,哪怕病死十一二萬,還剩下幾萬人。我們出兵五千,和後面的司州前後夾擊,估計一日……不,半日就能清理乾淨剩下的幽州病卒。”
“五千太多了,對付些殘兵弱將,三千足矣。”方岡捨不得棄五千人。
司徒深知曉對方是同意了。
兩方一拍即合。而書信往來間,兩州人馬暗地裡相約,約在一個青天白日裡。
是的,大白天行動。
雙方都認為幽州軍已然是一群瘟雞,宰殺這類瘟雞當然得選在光線充足的白日,否則讓他們逃了如何是好?
“咯滋。”
厚重的關門開啟,關中人馬如潮水般湧處。
騎兵得重用的局勢在去歲已形成,荊州方為速戰速決,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