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不得慈父,不過是見不得以後他跟個傻子似的被人當槍使罷了。”
這個春夏,霍知章迎來了他的兩件人生大事。
春末之時,他及冠了。
男子二十及冠而字,加冠禮中通常包含祭祖。然而現在征戰在外,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祭祖的環節從簡,霍知章只朝幽州方向祭拜。
他獲得了他的字:九淵
九淵是神話中的九個神泉,後衍伸為深潭之意。霍霆山希望這個咋呼的小兒子能如深潭般沉穩。
霍知章喜歡極了他的字,及冠的當夜高興得沒睡著,乾脆挑燈夜戰,自己給自己刻了個“九淵”的私章。
及冠禮落幕沒多久,時間從春末走進了夏季。
荊州的夏季比幽州的炎熱不少,烈日炎炎,熱氣從地表蒸騰,鑽進人的毛孔裡,似也血液也要跟著煮沸。
在首夏堪堪結束時,霍知章迎來了第二件人生大事。
“……父親,您真讓我娶士小娘子?”霍知章錯愕地看著面前的父親。
霍霆山睨了他一眼,“你先前求到我跟前來,幾番打聽自己的婚事,如今又不想娶了?”
“不是。”霍知章搖頭:“我只是有些驚訝。”驚訝於父親居然鬆口了。
難不成真如他想,如今已無要聯姻之地,所以他的婚事可以適當鬆一鬆?還是說,其實是母親在其中為他周旋,這才令父親點了頭。
霍知章陷入沉思。
兒子面上的疑惑和探究欲毫不遮掩,霍霆山看見了,卻不打算給他解釋:“她還有個弟弟,此事你知曉否?”
霍知章點頭說知曉。
那日士詩去見完母親,回來後便和他說她其實還有個親人。
她胞弟今年十四,在往北邊逃亡的途中因不習水土,而生了疾病,無法與她一同北上。她思來想去決定先將胞弟藏起來,既是讓他好生療養,也為了躲避後面緊隨而來的追兵。
霍霆山:“她的胞弟我會派人將他接去司州洛陽,先尋個宅子給他住,往後下聘和結親等事,都在洛陽城舉行,不再與交州那邊的人接觸。你長兄於立秋在洛陽成婚,你婚事的納彩之禮安排在立秋後。”
長子從豫州望長壩離開後,霍霆山讓他回洛陽城監管玻璃銷售之事,後來思及洛陽去幽州路途遙遠,來回奔波時間不夠。
明霽大婚時,他與夫人定然要出席。
然而如今小戰不斷、大戰在即,此時千里迢迢回幽州不妥。司州已是他的地盤,洛陽自然也是自己家,在洛陽成婚挺好。
“謝過父親。”霍知章拱手作揖。
小院。
坐在樹下鞦韆計程車詩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晃著鞦韆。她是交州人,比北方人耐熱,這般的室外溫度不至於令她避回屋中。
日光透過層層綠葉灑下一地的斑駁,士詩的腳尖輕點著斑塊,她倚在鞦韆另一側的藤繩上,神情木楞地在發呆。
此時有腳步聲傳來,鞦韆上的少女被驚擾,點地的腳尖驟然停住。鞦韆不再晃動,日影的光斑露在她的裙襬上,襯得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