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執刀人是何等神力才將人砍成這樣。
裴鶯眼瞳猛地收緊,才恢復點紅暈的臉血色瞬間退得乾淨。
霍霆山本就在看著裴鶯,見她面色忽然有異,彷彿看到了極為驚懼恐怖的東西,那模樣似連神魂都要嚇丟了,當下迅速側頭,也瞧見了窗外那兩截屍首。
“不過是屍首罷了,死了的人又不會活過來作妖。夫人若怕,不看便是。”霍霆山置於她耳側的手轉而覆在裴鶯眼上,遮住她的目光。
在他看來,死人才是最不可怕的,死人不會背叛,不會算計,也不會暗處放冷箭,這可比許多活人都要安全。
然而遮住裴鶯視線兩息後,霍霆山驚覺本來緊貼在軟座上的美婦人忽然軟了身子倒在他懷裡。
霍霆山怔住,輕嘖了聲:“看來死人也有死人的麻煩。熊茂!”
那邊的熊茂聽聞霍霆山喊他,立馬過去,剛行到窗牗旁,便聽裡頭的人道:“駕車去醫館。”
熊茂第一反應就是霍霆山傷著哪兒了,但隨後又覺不可能,大將軍武藝超凡,少年時就敢當斥候千里走單騎,於敵軍中取將領首級,更罔論春秋鼎盛的如今。
不是大將軍,那就是裴夫人。
不敢多耽擱,熊茂迅速駕車前往醫館。馬車咕嚕嚕地很快來到醫館,在門前停了半個時辰又離開。
等回到縣令府,裴鶯還沒有醒,霍霆山直接將人抱下車。
相對比其他住宅,縣令府修得大得多,住房也多,縣令一家或出逃或被殺後,縣令府空了出來,霍霆山直接入住了這裡的正房,也就是以前縣令住的那間廂房。
如今他抱著裴鶯回來,卻不是回裴鶯之前住的廂房,而是抱去了他自己隔壁的房間內。
霍霆山回頭吩咐熊茂:“去將夫人的行囊挪到此處。”
熊茂心道大將軍怕是要忍不住了,他樂於見成,裴夫人花容月貌,瞅著多養眼睛。
熊茂片刻後回來了,身後跟著女婢辛錦和兩個衛兵,每人手裡都拿了東西,裝衣裳的三個箱匣,裝零碎雜物的一個箱匣,合計四個。
這一看就不止是一個人的行囊,霍霆山長眉微皺:“只需將夫人的行囊搬過來,孟小娘子的放在原處。”
熊茂錯愕。
這是讓她們母女分開?
跟在熊茂後面的辛錦立馬應聲,主動請一個衛兵將他手裡的兩個匣子送回去,又讓另一個將其手上的匣子搬到裡頭。
霍霆山多看了辛錦一眼:“你日後留在夫人身旁伺候,至於那個隨夫人從孟府來的女婢,你讓她待在孟小娘子身邊。”
辛錦頷首低眉:“唯。”
……
裴鶯再次醒來時,窗牗外已經披上了一層暮色,她躺在榻上發了會兒愣,然後猛地坐起身。
“夫人果真醒了,看來那杏林確實有一兩分本事。”
裴鶯錯愕地看著案几旁的黑影,那人從座上起來,隨著他起身,黑影拔高拉長,彷彿成了從深淵裡爬出來的尋仇惡鬼。
“呲。”
一簇火苗舔舐上燈芯,屋中很快有了光亮。
裴鶯後知後覺那黑影不是什麼惡鬼,而是霍霆山。不過這人無端在她房中,好像不比惡鬼好上多少。
霍霆山看著驚魂未定的裴鶯,目光從她微白的臉往下,落在飽滿的起伏上。他見過、甚至是親吻過那裡的動人風光,念念不能忘。
裴鶯察覺到他的眼神,忙扯過旁邊的錦被擋住:“將軍為何在此?”
霍霆山道:“夫人因我之故昏厥,我自然得親眼看見夫人醒來才放心,夫人可還有覺得不適?”
裴鶯心想,你不在就不會不適。但這話到底不能說,遂搖頭。
“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