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將灰燼攏在掌心,湊近嘴邊,伸出紅色的舌頭,蘸了一下,又合上嘴巴,抿了抿。
頭曼單于在一邊看著,齊齊拉木眼睛微閉,兩片上下翕動,嘴巴里唸唸有詞,過了一會兒,張開眼睛說:“大單于所患之病,以臣下之見,乃是內耗之虛傷也。”頭曼聽了,滿面不解,問齊齊拉木道:“何謂內耗虛傷?”齊齊拉木說道:“所謂內耗,便是焦慮、鬱悶所致,虛傷乃是大單于御女過度,而導致的虧損。”頭曼單于聽了,咧著嘴角笑了笑。少頃,緊盯著齊齊拉木的臉龐,又開口問道:“如此,怎麼灸治才好?”齊齊拉木道:“臣下有一良方。不知當講不當講?”說完,低著臉龐,眼睛上翻,看著頭曼的下巴。頭曼道:“今晚只我君臣二人,巫師儘管講來,一切言語,皆不為罪。”
齊齊拉木躬身謝過大單于,轉身走到殿下,思考了一會兒,對頭曼說:“大單于連日來憂慮國事,操勞太多,且內心隱約有刀光閃爍,故而,常常眠之不暢,思之不解,如此,日久之後,必然積攢成疾;再言之,大單于總覺得韶華易逝,人生苦短,尋歡作樂乃填充空虛之首選,宮中美女如雲,能伎成堆,大單于熱衷此事,久而久之,便致虛傷。”
聽了齊齊拉木的一番話,頭曼說道:“巫師所言,端得有道理。”齊齊拉木聽了,謙卑道:“小臣信口說出,請單于不要見怪。”頭曼單于說:“巫師所言之狀,句句屬實。”齊齊拉木說:“臣下斗膽,其實,大單于最重之症,非內耗虛傷,乃是揮之不去的隱約刀光也。”頭曼一聽,心中一冷,似乎又有一道寒光閃過,臉上也迅速掠過一絲驚駭。此時,齊齊拉木也緊盯著頭曼的臉,以其敏銳之心,從中覺察到一些若有若無的資訊。頭曼嘆息一聲,站起身來,走到一邊掛有長刀的牆壁下,背對著齊齊拉木道:“知我者,巫師也。”
齊齊拉木聽了,哦了一聲,思忖了一會兒,小心翼翼地開口道:“小臣有一事,不知當將不當講?”頭曼聽了,扭過頭來,看了一眼齊齊拉木,道:“巫師但講無妨。”齊齊拉木聽了,謝過頭曼,開口道:“臣聞月氏要冒頓入質,以小臣之見,單于若是遣之而入,月氏遂了心願,必然以為我匈奴誠意相待,如此一來,西邊後患可暫時緩除。”頭曼聽了,回身走到木榻上,點了點頭說:“巫師所說,極有道理,本單于也做如此之想,無奈,呼衍氏家族,素來持權而輕單于,驕蠻無禮,橫加阻撓,著實難辦啊!”
齊齊拉木聽了,躬身對頭曼說:“以小臣之見,說服呼衍家族並不難,只需答應將冒頓任為左賢王,呼衍家族必不再阻撓。”頭曼聽了,說:“冒頓既然為左賢王,就再無被遣為質之理?”齊齊拉木道:“單于可以任冒頓為左賢王為由,對呼衍家族及其他臣僚宣稱,冒頓在任左賢王之前,需到月氏為人質兩年之後,再行調換,回我匈奴履任即可。”頭曼單于聽了齊齊拉木此言,心胸霍然開朗,哈哈大笑道:“巫師果然智力過人,此計足可使呼衍家族無話可說,左右為難。”齊齊拉木看著興高采烈的頭曼,躬身拜倒在地,說:“小臣也是無奈之下,才出此下策,倘若日後有人問起,還請大單于勿與人言。”
頭曼單于走到齊齊拉木身邊,呵呵笑著,將齊齊拉木扶起,說:“巫師放心,本單于一言九鼎,絕不外洩。”齊齊拉木聽了,躬身再拜,被頭曼單于伸手攔住了。齊齊拉木直起身來,看著愁雲散去的頭曼,心中卻沒有絲毫的同興之色。就在頭曼回身向虎榻走去的時候,齊齊拉木仰頭看著宮殿之上的曲折盤旋烏龍圖騰,類似自言自語地說道:“月氏一定要要冒頓入質,定有深意,於我匈奴而言,遣大單于六子醍醐阿及最為合適。”
齊齊拉木說完,頭曼也正好坐在了虎榻之上,看到齊齊拉木仰頭喃喃自語的樣子,頭曼笑著說:“巫師又有何妙想?”齊齊拉木聽了,急忙低下頭來,面朝頭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