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樓矗立在前方,圓柱結構,巨石壘砌,遠遠望去,和羅馬紀功柱有幾分相似。
沿著鐘樓陡峭的外立面,有一條環形往上的石梯,臺階是由一塊塊微微凸出的石塊組成。
鏤空,沒有護欄。
外立面的石塊在經年累月的侵蝕裡已經風化剝落,不少石頭的邊緣能看出明顯的縫隙。
裴望星吞嚥了下口水。
啊這,她恐高啊。
時厘從水池裡爬起來,她身上已經溼透了,見裴望星原地沒動,她抬手指了指某個方向。
“瞧,你的強來了。”
裴望星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一道巨大無比的恐怖水牆正朝著這裡洶湧而來。
“……!!!”
裴望星頭也不回地往前衝。
和肯定會被打下來的巨浪拍成肉泥比起來,不小心踩空摔死就是一個機率學問題了。
自從鐘樓現世,舞蹈瘟疫就失去了效果。
無論是國王、王子還是那些貴族大臣都停下了腳步,他們一動不動地仰著頭顱,盯著那座靜寂的鐘樓,如同一座座靜止的雕像。
整個王宮的燈火不知何時全都熄滅了,唯有那輪月亮灑下些許的微光,勉強照亮四周。
但也讓眼前的這一幕變得更加詭異。
直到看見時厘幾人跑向鐘樓,這些人才像是突然被安上了發條的人偶,猛地朝她們撲來。
他們的速度比之前快上數倍。
尤利西斯王子的腦袋已經扭曲成了人類難以想象的角度,骨骼咔咔作響,隨時瀕臨斷裂。
裴望星三兩步衝上臺階,堪堪躲過了那隻抓來的手,她的裙子輕便,不影響爬樓。
見她們已經登上鐘樓,那些貴族和侍衛才遲疑地停下了腳步,似乎對這座鐘樓非常畏懼。
裴望星換了一個姿勢,揹著甘晝月緊跟在在時厘後面,她全程不敢往下看,也不敢回頭。
“咔噠。”
腳下的石塊鬆動,猛地往下一沉。
裴望星的身形不受控制向左傾斜,甘晝月眼疾手快雙手勒住她脖子,利用身體的重量把她往右拉了一把,才及時剎住車沒跌落下去。
不過,裴望星的一隻鞋不慎掉落。
尤利西斯王子撿起那隻繡花鞋。
上面的刺繡精美又獨特,而鞋身竟然只有他巴掌大,王子的眼神陰翳迷戀,呢喃著:“別想要離開王宮,我要把你永遠留在我身邊。”
呼——
一陣陰冷的風吹過,王子突然覺得後頸涼颼颼的,似乎有人在他的頸側輕輕吹了一口氣。
時厘一開始爬臺階還不太熟練,後面慢慢找到了臺階的規律,速度直線提升。
見她們已經爬到了一半,王子陰惻惻地下達命令:“抓住她們,我將賜予此人爵位!”
滿臉呆滯的貴族和侍衛們頓時瘋狂起來。
他們你推我搡地往上爬,又很快因為沉重的鎧甲和高跟的皮靴而下餃子似地跌落下去。
最先落下的那一批人,被後面摔下來的那些人砸中,地上瞬間蔓延開了一片血泊,而落在上面那層的人從地上站起來,又前赴後繼地繼續上爬。
有人站在下一層臺階上,試圖伸手去夠她們的腳,裴望星好幾次都險些被下面的手抓住腳踝。
真是都瘋了。
橘紅的光芒更甚,那片火光已經不再僅僅侷限於廣場上的幾處火刑柱,更像是蔓延到了整個小鎮,甚至整片森林都燃燒起來了一般。
時厘腦海裡那無數個聲音同時低語。
她似乎看到了春奈在上百名鎮民和神職人員的圍攻下,沒有堅持多久就精疲力竭。她被按倒在地上,並被粗暴地重新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