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鸞一拍掌:“他是想要跟朝廷討價還價!如果是打算將軍糧用在北方,根本沒必要在兩廣徵集,畢竟前不久他才在這裡徵過一次,秋糧還沒下來呢,江南魚米之鄉,顯然可以為他提供更多的糧食。”
章敞問:“他想要跟朝廷討要什麼好處?難不成是要逼建文帝立嫡皇子為儲?”
“立儲是國之大事,即便定了要立,光是等冊封的吉日、還有一些繁文縟節就得幾個月功夫。他馮兆東倒是樂意在安南耗上這麼長時間,可燕王那邊卻是不等人的。”章寂冷聲道,“自打李家沉船,訊息走漏,燕王遲遲未能起事,只怕就是顧忌著北方的蒙古,總要打一次蒙古,打得他們乖順了,才好回頭對京城下手,否則腹背受敵,饒他燕王再厲害也抵擋不住。若是朝廷的計劃被馮兆東拖上幾個月才能行事,燕王早將蒙古打懵了,自然能騰出手來對付朝廷派去的兵。”
明鸞忙問:“那麼說,咱們還有一線生機嘍?但這幾個月裡,我們總不能坐以待斃,要想些應對之法才好。要不然,萬一朝廷逼大伯父投向他們,拿我們做人質逼大伯父就範,那我們豈不是很危險嗎?!”
章敞哂道:“依你說,能有什麼應對之法?難不成真要逃走麼?如今咱們安安分分的,朝廷尚不肯饒過我們,若是逃了,豈不等於將現成的把柄送到官府手裡?!”
明鸞不理他,只是盯著章寂看:“祖父,您拿個主意吧?就算逃,咱們也未必逃不掉的。”她連行李和路線都準備好了。
章寂卻搖搖頭:“逃,能逃到哪裡去?無論北平還是遼東,都離得太遠,鞭長莫及,我們更不能連累陳家。”他看了看兒子與孫女,“但我們未必無處求援,別忘了,燕王府在廣東······還有一處援兵呢!”
第三十九章 北平(上)
胡四海指揮著侍從們將豐盛的午餐撤下,回頭看見太孫站在窗前發呆,暗暗嘆了口氣,上前微笑勸道:“殿下怎的又只吃了這麼一點?若燕王妃知道,必然又要擔心了。”
太孫苦笑:“我這幾個月沒少讓王叔、王嬸擔心,實在是不孝,對不對?”
胡四海忙道:“您怎麼能這樣想呢?燕王殿下與王妃關心您,是因為您身份非同一般,貴不可言,他們既將您視作自家子侄,也奉為日後的主君,關心原是應該的。”
太孫嘆了口氣:“別說了,如今我算是什麼?除了這個身份,什麼都做不了,總是給王叔、王嬸添麻煩。我有時候會想,若不是因為顧及父親的情份,又有我在,王叔也許就不會走上今天這條路,更不會落入眼下的困境中了。自打朝廷的旨意傳來,我心裡就沉甸甸的,總擔心會害了王叔,那我就真是萬死不辭了!”
“您千萬不能這麼想!”胡四海有些急了,“那建文帝本就忌憚燕王殿下,他本得位不正,時刻都提防著先帝遺臣反囘抗於他,尤其是燕王這樣身份高又有名望、有兵權的人物,他必然欲除之而後快。即便沒有您,燕王殿下也不可能歸順建文帝的。正因為有您在,他還得了一條生路呢!”
太孫默了一默,又苦笑了:“你說得對,建文帝為了皇位,什麼事做不出來?連祖父與父親他都不放過,京中諸王也多有因違逆他而殞命者,再加上先前弟弟提過的他欲與蒙囘古議和之事,可見他根本就是個無道昏君!我若實在無能為力也就罷了,既然王叔有意將他推翻,又有用到我之處,我自然是義不容辭的!”
胡四海笑著連連應是,只是轉念一想,又覺得有些不對:太孫這個說法,隱隱將自己放到了從屬的位置上,這好象不應該吧?太孫才是主君呀!
只是此刻太孫與燕王關係親近,相處得極好,他不好說出來,只能將勸誡的話又吞回肚子裡,心裡想著:燕王對太孫是誠心誠意的,太孫既然年紀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