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廣安王只比小主人小几個月,自小聰明,又得太子歡心,太子妃有所忌憚也是有的,又不曾做得過分,誰家嫡母不是如此?至少比章家大奶奶強些,好歹還容得庶子出生長大了不是?至於太子那些私產,若太孫能順利繼承皇位,自是不會放在眼裡,可如今,那些就是太子留下的全部遺產了呀!哪怕是一錢不值呢,好歹是個念想,都給了廣安王,太孫殿下自然要傷心的,可他畢竟沒說出口呀!
胡四海心裡著急,忍不住上前一步要為小主人分辯幾句,沒想到燕王先開了口:“太孫殿下可是知道些什麼?因此心裡難受?”
太孫一愣,咬咬唇,仍舊沒出聲。他大可以隨便找個藉口扯開話題,可是不知怎的,就是開不了這個口。
燕王卻早已猜到了他的心思,微微一笑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必難過,無論如何,那總是你的親人,待你的心意也是真的,只是手段不大好罷了。婦人總是這樣,她們不能讀書科舉,整日關在家裡,除了繡花縫紉,也沒什麼事可做自然就會把心思放在這些勾心鬥角的事情上。我實話與你說吧,別瞧你嬸孃平日那般溫柔嫻雅,她同樣有些小心思,我府裡也有幾個姬妾,都是上不了檯面的我也沒心思多加理會,不過就是養著罷了,饒是如此,你嬸孃平時還會吃個小醋,尋個名目折騰她們一下幸好她們都不曾生養,否則就更熱鬧了。女人嘛,都是這樣的,咱們男心裡有數就行了,若是你願意呢,就縱容她給自己尋點樂子只是有一點要記住……”
他肅正了神色:“你不能叫她拿捏住你·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誰是可以隨她折騰的,誰是要好生護著的,你需得認清楚。對做母親的人而言,妾侍與庶出的子女就是心裡的一根刺·心狠些的也許時刻都打算把這根刺拔掉,但對於為人兒女者而言·需得記得那是同自己血脈相連的親手足。若是那手足不懂規矩,那就叫他受些教訓·也是為了他著想,但手足就是手足,萬不能將親人當成了仇人,只為了叫母親高興,便把自個兒手足給砍了!”
太孫渾身一震:“王叔!”
燕王又露出了親切的微笑:“我不過是隨口說說罷了,你就當我發牢騷吧。你是個明事理的孩子,我知道你斷不會做那種蠢事。”
太孫眼圈一紅,忽然向燕王跪下,後者忙扶住他:“這是怎麼了?”
“王叔,我心裡有愧···…”太孫忍不住掉下淚來,“我總說與弟弟親近和睦,其實······小時候常聽母親說弟弟會搶走我的位置,心裡也曾生出怨意。又見父親對弟弟那般疼愛,親自教弟弟畫畫、彈琴、下棋,卻嚴令我每日背書寫字,我心裡……”
“好了好了。”燕王柔聲拍著他的肩,“什麼大不了的事?小孩子嘛,總有不懂事的時候。不過你倒是誤會皇兄了,他讓你讀書寫字,是盼望你能成材,教你弟弟琴棋書畫,卻是希望他只要做個富貴閒人就好了。皇兄對你是很看重的,不然也不會疏遠了翰之,又不讓他象你一般讀書用功?”
太孫哭得更厲害了:“我明白,我都明白。長大一些後,我就全明白了!因此我心裡才對弟弟更加愧疚,他其實是個極聰明的人,甚至比我更聰明,卻因我之故,只能荒廢了自己的才幹。可我卻還時時忌憚猜疑他,甚至埋怨父親,哪怕明知道父親為我犧牲了弟弟,弟弟為我不惜冒險入京,也要怨父親偏心,妒忌弟弟得了父親留下來的遺產……”
燕王嘆道:“這都是因為你受了你那位姨母的誘導,如今你知道錯了,絕不再犯就是。”
太孫沉默地流著淚,他心知誘導自己的不僅僅是姨母,但他無法責怪那個人。
燕王還在安慰他:“你心裡知道這些想法是不對的,就證明你是個有良知的人,那就足夠了。其實這沒什麼,你還年輕,不必太過苛責自己。橫豎翰之不知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