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長而無聲的對視中,我開始變的坐立不安,甚至有些忌憚。腦海裡有一個強烈的念頭,如果不是現在眾目睽睽,她估計會衝過來將我撲倒在地,然後粗暴的用她修長指甲抓破我的臉。想到這裡,我又特意看了一下她的手,十個手指指甲果然都很長,每一根都足夠在我臉上留下一條長長的血痕。我為自己的想法而感到害怕,下意識的抓緊楊溪襯衫的一角,試圖在事態發生後讓他保護我。儘管從小到大,他從未站在一個表哥應有的角度保護過我,但我不怪他,因為我一直叫他娘娘腔。而此時,我不得不因為他站在我身邊還熟絡的搭上我的肩膀而將他當作唯一的救命稻草。
我想,從她出現到現在,我臉上的表情一定很出彩,像個好萊塢一線演員一樣,驚詫、低沉、憤怒、尷尬、無助、消極、欣慰……等等一連串的專業表情讓我在短短時間內演譯的淋漓盡致。此時此刻,我該不該為自己頒個最佳表情獎?
而看到一個一模一樣的人站在自己面前,莫晨卻沒有表現出過多的驚訝,有的,只是淡漠與抗拒。她打量我的眼神微微的眯起,令她原本就狹長的單鳳眼憑空生出一種危險的敵意,好似狐狸看著自己準備攻擊的獵物。當然,我說的是自然生態裡的狐狸,而不是童話世界裡靠花言巧語坐享其成的狐狸。雖然同為狐狸,後者多了一絲溫情與夢幻,而前則有的只是冷漠與兇殘。
就在楊溪還在我耳邊叨叨個不停的時候,客廳其它的客人也在起鬨,“止修,你兩個漂亮的閨女倒真長的一模一樣,分毫不差。”
“是啊,止修,這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啊!”
“對啊,這是我們整個家族出來的第一對雙胞胎啊!”
“兩個都長的水靈水靈的。”
“是啊,好福氣啊,可惜了,白汐看不見。”說話的人是姑姑。她口中的白汐是我跟莫晨的媽媽,忘了是什麼時候跟爸爸問媽媽的名字,後來大一點的時候,就可以用粉筆在家裡的地板上歪歪扭扭的寫出“白汐”兩個字,再後來,這兩個字便帶著媽媽模糊的音容鑲嵌在我幼小的腦海裡。
我從未見過白汐,家裡也沒有她的相片,我曾無次的幻想過她的樣子,把青禾的媽媽跟殷澈的媽媽優秀的特徵結合在一起,以為,這大概就是一個隱形的她。年幼的時候,聽姑姑說,媽媽很高,頭髮很長,喜歡穿一身白色的長裙,至於她的樣子,跟我很像就是。
以前,她們都說我是從白汐模子裡刻出來的,但這會兒,我聽到滿客廳的客人在那裡爭執,我跟莫晨誰更像白汐多一點?我覺得他們就像說相聲一樣,估計是最近郭德綱看多了,真是搞笑!剛才還有人說我們長的一模一樣、分毫不差,轉眼間,就能從五官,臉蛋,膚色上全部挑出異樣。
他們精銳的觀察力真是堪比顯微鏡,令我歎為觀止。
作者有話要說:
☆、狗血的生活鬧劇
莫晨大概受不了別人的評頭論足,徑直拿著一次性杯子去飲水前倒水喝,我視線一直跟在她身上,所以,也看到她像久逢甘霖一樣,一杯一杯的灌著水,就那麼一個空檔,她就喝了四杯水,最後將手中的一次性杯子單手捏成一團丟到一邊的地板上。
有人說,當一個人極度緊張的時候,就會不由自主的猛喝水,藉此稀釋心中壓力。我在想,她是在害怕什麼嗎?像我害怕她一樣害怕著周圍陌生的一切?
她像是注意到我追隨的視線,回過頭,冷冷的看著我,我連忙佯裝跟楊溪搭訕的樣子,假笑著說,“哇,今天真熱啊!”
緊接著,楊溪因為我提到了天氣,又跟著噼裡啪啦的說了一通以此相關的話題,什麼有些城市正午時分將雞蛋放在馬路上也能熟啊,什麼持續高溫百年不遇啊,什麼碰瓷男子在馬路躺十五分鐘中暑被送往醫院啊……他總是能滔滔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