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往教室跑的學生,利索地打發了端午,開車離開。
端午呼哧帶喘地跑到教室門口,正趕上班主任在強調紀律,端午不幸地撞槍口上了,於是跟兩個男同學一起去走廊裡罰站。
第二節課是數學課,數學老師要求大家把上週四發的習題冊拿出來,他要檢查作業,結果端午沒帶,數學老師淡定地說出了那句十分經典的“沒帶就是沒寫”,端午百口莫辯,只好灰溜溜地又出去了。
端午在走廊裡臊眉搭眼兒地呆不到五分鐘,第一節課一起罰站過的男同學阮匆匆就大義凜然地出來陪她了。
端午:“阮匆匆,你也沒帶?”
阮匆匆:“帶是帶了……”
端午好奇地盯著他。
阮匆匆兩手一攤,十分無賴:“老頭兒要檢查的那一單元沒了。”
端午:“咋沒了?”
阮匆匆:“我說我媽當成廢紙引火燒烤了。”
最後一節課是英文課,端午稍微跑了下神就被叫起來回答問題了,端午的英文不是差,是極差,她兩股顫顫,向同桌李一諾投去了求救的目光,奈何李一諾視而不見,端午看著黑板上的選擇題,依著“三短一長取最長,三長一短取最短,殘次不齊那就C”的治學原則硬著頭皮回答:“選C。”
英語老師眼睛盯著端午,輕啟朱唇:“出去。”
那是卷子上一道只有兩個選項的填空題。
端午一個下午第三次當著全班同學耷拉著肩膀往外走時,跳樓的心都有了。
聶奶奶只說是這周要人過來幫端午搬家,沒具體說周幾,端午初步制定的作戰計劃就是晚上十點之前不回上饒街,她人不在,她們總不能破門而入收拾她的家當。
最後一節課下課,端午自以為是地自後門溜走了。
沒有李一諾的陪伴,端午斜揹著大包包一個人在街上逛得特別無聊,她在老天顏廣場北門吃了砂鍋刀削麵,再轉到西門外的夜市裡買了一個很漂亮的蝴蝶結髮箍,低頭一看時間,也不過八點半。
周衡開著車打了幾個無人接聽的電話後,眼裡漸漸露出惱火的情緒,眼看著九點半了——秋末冬初的九點半——差不多到壞人要出來撒野的時間了,端午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還是不見蹤影。
李遇恆打了電話過來,跟周衡聊著企劃部下班前提交的兩份不分伯仲的新遊戲方案,周衡眼睛盯著道路兩旁的行人,心不在焉地應付著。轉過街角,有個草臺班子正在臨時搭建的平臺上表演魔術,周衡漫不經心地看過去,目光倏地一緊。
端午被擠在人群最外面那層,她踮著腳興致盎然地極目往中間看,正看到高…潮處,肩膀一重,接著,她以腳跟為圓心轉了一百八十度……迎面就是面無表情的周衡。
端午看魔術時的笑意瞬間僵死在嘴角,她埋著腦袋把壓得她有點直不起腰的大包包往身後拽了拽,眼神飄散著,不敢直視眼前表情嚴肅的“男朋友”。
“周衡哥。”
周衡非常艱難地斂住了脾氣。
“你手機呢?”
“在包裡呢。”
“自己拿出來看看。”
端午疑惑地看了看周衡,把剛剛拉到身後的大包包再扯回來,佝僂著頸背在一大包雞零狗碎的小物件兒裡挖啊挖啊,終於挖出自己廉價的老牌機。
乍然亮起的螢幕上有六通來自“長腿男神”的未接來電。第一通來電是七點鐘,端午正在老天顏廣場北門人聲鼎沸的小店兒裡吃砂鍋刀削麵,最後一通來電是十二分鐘前,端午正在熙熙攘攘的人群裡看魔術表演。
周衡看到自己在端午這裡的備註,仰首望著夜色,一時無話可說。
周衡載著端午回到上饒街簡單收拾了接下來一個禮拜要用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