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過後才繼續前進。
風沙停止的時候,那隻鷹也出現了,鷹出現的同時,一直有些昏昏玉睡的卦衣剎那間便 清醒了,好像是什麼人突然給了他一耳光,讓他意識到有什麼事情即將發生一樣。
在卦衣起身躍出壕溝的那一剎那,我聽見他低語道:“糟了。”
“糟了?什麼是糟了?”卦衣離去之後,我低聲問尤幽情。
尤幽情臉色比那日見到三頭蛇的時候還要蒼白,搖搖頭,沒有做聲,張生在一旁道:“ 這是軒部的喪鷹,每次有大事發生的時候,就會有人放出這種傳遞訊息的鷹,這種鷹會告知 周圍軒部的人……”
張生說到這,深吸一口氣。
我問:“什麼?”
“出事了,大事,有人死了,而且不止一個,大多數這隻鷹代表著任務失敗,行動失敗 便意味著任務執行的刺客折損大半以上。”
“折損大半……”我重複了一遍這四個字,終於明白卦衣剛才為何會有那樣的舉動。
想到這,我趕緊追上正在向前方走的卦衣。卦衣跟著那頭飛在半空中的老鷹向大漠之中 行走過去,我緊跟其後,一句話也沒有說,不知道是炎熱的關係,還是我眼花,總覺得卦衣 的整個後背好像如一隻野獸一樣弓了起來,還在微微發抖。
走了一刻之後,老鷹終於沒有在向前飛,停留在某個位置盤旋起來,嘶鳴聲不斷,異常 悽慘,最終老鷹落到一座沙丘的另外一面。卦衣跑上沙丘,我也爬了上去,在沙丘下面,看 見一個被渾身被燒得如黑炭模樣的人艱難地在沙地上爬行。當那人看見卦衣之後,臉上竟然 浮現出了笑容,我只是覺得那是笑容,因為他的臉,除了還能分清楚眼睛之外,其他五官已 經扭曲成為了一團黑色。
卦衣跪了下去,跪在了那人的跟前,緩緩向那個人伸出手去,此時尤幽情、張生兩人也 趕了過來,看到這一幕,尤幽情和張生也愣住了。
大漠之風停了,在這一刻停止住了,空氣似乎都凝結了一般,在場所有人都沒有說話, 連那隻喪鷹都停止了嘶鳴,落在了那人的後背上,整個身子臥了下去,將頭埋進了自己的翅 膀裡面。
“你們……先走……”卦衣斷斷續續間終於吐出了四個字。
我們誰也沒有動,卦衣將那人扶了起來,那人看著卦衣的臉,張開嘴說:“統領,我… …”
“喝口水。”卦衣低著頭將自己腰間的水壺解下,遞給他。
那人將水壺撥開,繼續說:“我們……”
“先喝口水,喝口水……”
卦衣一直重複著“喝口水”,聲音在顫抖。
那人終於張開嘴,讓卦衣往他嘴裡灌了幾口水。
喝完之後,卦衣點點頭,將水壺放在一旁,坐在一旁,低著頭,那人又要說話,卦衣低 頭道:“你們幫個忙好嗎?”
我沒做聲,等他繼續說下去,那人張開的嘴還沒有合攏,但我已經感覺到此人的生命已 經幾乎從他身體之中流盡,只剩下唯一一絲氣息。
“幫個忙好嗎?拜託。”
卦衣又說,依然低著頭:“你們過來,按住我……”
我們三人不約而同地走到卦衣身邊,將他團團圍住,雖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 基本上可以推斷出來,應該是那批卦衣聚集在泉眼城中的刺客出了事,就如張生所說,折損 大半。
我們圍住了卦衣之後,卦衣深吸一口氣,身子開始發抖,聲音顫抖道:“說吧。”
“我們在泉眼城……被伏擊了……除了我和阿四……沒有人……逃出來……都……死了 ……”那人說完跪在地上,給卦衣磕頭道,“屬下無能……沒能保住大家的性命……請… …統領……責罰……萬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