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聽南燕二字,兩人的面色同時變了。不同的是,衛徇只是微微一驚,臉上閃過一絲錯愕,但立即又回覆如常了。而沈仲書的臉色卻陰沉下來,冷然問道:“看來兄臺向我們請教長安風土人情是假,另有目的才是真吧。”難怪會要求和他們共桌,原來是因為他們交談中涉及的南燕寧王。卻不知眼前這名少年與那寧王是否真有什麼淵源。但無論事實如何,他都不喜歡這種被人設計了的感覺,非常非常不喜歡。
“兩位切莫誤會。”雲洛依放下茶盞,正色道,“在下不否認,會主動要求與兩位共桌確實是因為聽到兄臺談話中提及了我朝寧王,但在下自認坦誠,亦將自己是南燕人士坦然相告,算來也稱不上欺瞞兩位。”
“不錯,雲兄確實沒有欺瞞什麼。”衛徇用目光安撫著那書生氣過重,眼中容不下一粒沙子的好友,向雲洛依道,“只是雲兄當真對那寧王感興趣嗎?”
“當然。凡屬南燕子民,對於自己遠離故土,為兩國和平而客居異國的王爺,有哪一個不是一腔的欽佩,滿心關切的?相信如果大唐有這樣一位王爺,兩位也決不會對他的近況漠不關心吧?”雲洛依淡淡地反問。
聽到雲洛依入情入理的回答,沈仲書逐漸平復下來,重新用一種新的眼光打量眼前這個纖弱少年。想不到表面看來如此柔弱的男子竟是這樣一個熱血男兒,他不禁一笑道:“抱歉,雲兄,在下方才的話過激了,兄臺莫要放在心上。說起南燕這位寧王,不僅南燕子民對他尊敬欽服,就是我們大唐百姓,也因他制止了一場戰爭而共披德澤。你想知道什麼,就儘管問吧,我二人自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有趣地看了他一眼,衛徇不禁暗笑。仲書向來這樣,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而且勇於認錯,雖然有那麼一點兒書生的倔脾氣,卻絕對是個性情中人。至於今日這位剛結識的雲洛,他直覺地認定這個少年不會是個狡詐的人,因為他的氣質是那麼靜謐平和。直視雲洛依,衛徇道:“仲書說得不錯,雲兄想知道什麼儘管開口就是。”
“多謝兩位了。”雲洛依感動地道,“在下只想知道王爺他過得好嗎?還有,大唐君主御賜的府邸在哪裡?在下希望可以登門拜訪。”多久不曾見到那令她心悸的容顏了,她好想見他,想得心都痛了。而且那回忽然間的心口劇痛,又如何不讓她對他的近況憂心如焚?
“這……”衛徇面有難色地沉吟不語。不是他不幫忙,而是,雲洛依的希望根本是不可能實現的啊。
“怎麼了?”雲洛依驟然緊張起來,“是不是……是不是王爺他出了什麼事?無論如何,請你告訴我好嗎?”她激動地抓住衛徇的衣袖,青蔥般的十指因過度用力而泛了白。
“沒事沒事。”衛徇安撫道,“只不過是侯府戒備森嚴,以你的身份恐怕進不去。皇上也不知為何,吩咐朝中文武百官誰都不得出入侯府,似乎是將安遠侯與所有的人都隔離開來。”雖然奇怪為何雲洛依會有那麼大的反應,衛徇依然照實答道。
“可是衛兄,這事兒我總覺得透著些古怪。為何皇上會不讓安遠侯見外客呢?這在前來大唐的諸多質子中是從未有過的啊。”沈仲書皺眉,直抒心中的疑惑。
聽到此處,雲洛依心頭更加慌亂。怎麼會這樣?雖然因為“戀影”的藥性,她早已知曉他可能已經受傷了,而且傷得不輕。但此時此刻,她依舊忍受不住心中的驚惶。他究竟怎麼了啊?
“難道、難道真的無法見到王爺嗎?一點兒辦法都沒有嗎?”雲洛依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語。一路上風塵僕僕,日夜兼程到了長安,竟然還是見不到他。她再也忍不住傷心,兩行清淚滑落臉頰。
“雲兄、雲兄,你怎麼了?”沈仲書訝然問道。這是怎麼了?這名少年為何竟會如此悲傷?即使他是南燕子民,對於自己的王爺縱然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