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熟,她雖小小拒絕且反抗了幾回,怎奈終究抵不過他的我行我素,只得隨他去了。
“真的?”她才不信!
那一場來勢洶猛的昏沉大病,她一直陷在昏迷之中,從未清醒過、高燒低燒迴圈反覆,人在高燒之中豈會有不胡言亂語的道理?她雖什麼都模糊不清,但多少還依稀記得在那漫長的昏沉中,她所恍惚經歷過的一個又一個的……夢。
夢啊。
她忍不住閉眸,強壓下突然湧入眼底心中的陣陣疼痛與酸澀。
那一幕幕模糊而美麗的夢中場景啊,曾是她多麼美好多麼眷戀的回憶;那遙遠夢境中的每一次每一句的歡快笑語,是她獨自蹚過奈何橋、飲完孟婆湯之後僅存的珍寶了啊。
不管生前死後,不管何時何地,她從未曾遺忘過一點一滴,從未想捨棄過一分一毫,一直都埋在她的記憶的最深處,珍藏在每一回的午夜夢醒時滾落如雨的淚水裡。
如此眷戀、如此珍貴、如此美麗的回憶,在那一場幾乎崩潰的昏睡裡,她如何還能將它安靜地藏在心底,沒脫口而出一字半語?!如果沒有那些美麗夢境的溫暖支撐,她如何掙脫雪峰冰谷的寒冷,如何從那森陰的地獄中融結化凍,險險逃脫?
她若真的一字沒說,那便也真的不是她了。
“你告訴我實話好不好?”她誠懇地望著一直默默無語地陪著她的他,幾乎用了哀求的口吻,“我到底說什麼了,大哥?”
大哥啊。
自冬至那夜開始,那一場開懷的敞意長笑,他與她真的暢了心懷,很神奇很不可思議地拉近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一聲“大哥”一句“妹子”,使她再也不去想她的“第六感”的警告,真的放下了心中戒備,拋卻了那一道對人不信任的藩籬,鼓起全部的勇氣,重新擁有了“家”的新感覺。
孤單走過奈何橋的她,獨自飲下孟婆湯的她,在又一次真誠地為她敞開的“家”中,似乎真的“死而復生”地重新活了過來,再一次有了存在的感知。
大哥,大哥啊。幾十日突如其來的朝夕相處下來,她漸漸認識了這一位“大哥”,知他喜歡什麼,厭惡什麼,明白他行事如何,也懂了他是真心的以“大哥”的親情待她,也一點一點地知曉了他的……私心。
這個威嚴、冷峻、古板、循規蹈矩的正人君子,這位用兵如神、在戰場上所向披靡、攻無不克的常勝大將軍,在她慢慢地瞭解他、對他升起崇拜之心的同時,也不得不對他……心生警惕啊。
他向來冷峻少言,卻幾乎第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內心,看透了她的真性情!他很清楚地知道她心中的所思所想,很明白怎樣的“誘餌”可以讓她心甘情願地停下飄泊的腳步、泊在他所在的地盤,很懂得該使用何等的計謀而讓她不知不覺撤下心防,重新恢復她愛笑愛鬧的真正性子……
這個總是冷著臉、沉默少言的男人,有著一雙洞悉人心、穿透人性的可怕眸子,那深若黑潭的瞳眸甚至在極力地誘惑她、讓她在不知不覺中有了想被吸引進去的願望。
不可以!她猛然一凜。
她是阿弟,阿弟!只想平凡度日、過完餘下生命的普通人阿弟!她再也不是握在別人手中的一顆小棋子!
再也不是。她只想是阿弟,只想是阿弟的!
可在他幾乎是“溫柔”的注視下,她總會不知不覺得……這樣的眸子、這樣的人,叫她如何不心生警惕,叫她如何不怕?!
她不要再這樣,她不想再繼續被他看穿下去,她一定要知道他是如何做到這一切的……她必須要知道那一場昏睡中她到底吐露了什麼資訊!
“大哥,算我求你,你告訴我吧!”霧氣迷離的丹鳳眼懇求地望向他。
“阿弟……”這一刻,劉青雷突然覺得好心痛,那被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