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知到他的欲求,明珠明白了什麼。
“血……你要我的血嗎?”
一夢黃粱的毒,向來對他有著奇效。
她絲毫不帶猶豫,扒開頸側的衣襟,雪白的脖頸有如一塊剛出鍋的糕點,晶瑩剔透,散發香甜。
李鶴指尖摳的更深了些,明珠搭在他肩膀上,眉頭微微擰到了一處,鼻息放緩。
“來……”
誘他前行。
牙齒咬破肌膚的痛,與她曾經受過的傷都不一樣,更像是一把不夠鋒利的刀子,慢慢碾磨,將面板舔舐出一個肉眼不可見的口子。
錚的一下,腦中的弦崩斷。
血液流出,離開了她的體內。
悠長,緩慢,比疼痛更折磨的是李鶴的眷戀。
他沉迷於此,卻又恢復了些清醒,不太用力,手上的力道輕了,明珠後頸被按出一個印痕,兩人從門邊一路後退,位置互換,抵到桌邊。
李鶴稍稍一抬手,就把她抱到了案上。
她雙手搭在他的手臂,脆弱,嬌柔,微微喘息。
猩紅色的血眸看了她一眼,明珠顫了下,她親眼見證李鶴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他本就遭受足夠多的非議,再讓旁人看到他這個樣子,日後,豈不還是孤身一人?
李鶴卻以為她是害怕,斂下眸子,抬手擋住她的眼睛。
這個動作他做過無數次,明珠陷入黑暗,心裡也難以抑制的傷痛。
他們似乎只有看不到彼此的時候才能和睦相處。
才能收穫他們不肯見光的洶湧愛意。
可是,為什麼。
明珠怕自己不捨,嘆息著逼自己別去想。
可她越想要忽視,這股念頭就越是根深蒂固地扒住她的大腦,令她躲無可躲。
腥甜的血,好似變成了致命的毒藥,李鶴幾次想推開,手卻不受控制。
面前的人為他死過兩次,每一次都是剝皮去骨之痛。
他騙了她,她也騙了自己。
騙的那麼慘,害他精心堆砌的周密計劃毀於一旦,大廈傾倒。
好甜……
好想……把她吃掉。
這樣,她就再也不會讓他難過了。
李鶴倏地睜開眼睛,停了下來。
被他捂住雙眼的明珠尚且不知發生了什麼,脖頸側的紅點觸目驚心。
彼此的呼吸交織,沉了許久。
“李鶴……?”
熟悉的喊聲。
明珠扒開他的手,想看見,李鶴慌忙將她制止住了。
不能讓她看到……!
他緊張,害怕,像個失措的孩子。
銅鏡顯出他可怕的模樣,過去的他就已經夠可怕了,他不想讓明珠察覺到他非但沒有變成景明那樣的好人,反而,變成個吃人的怪物。
沒有回應,除了他壓的很緊的掌心,明珠便好似與外界隔離了。
“你怎麼了,回應我,李鶴……”
“別看。”
李鶴的呼吸,噴灑到她的臉上,很近很近,灼熱的,顫抖的,還是緊張害怕的。
“別看……聽話。”
明珠的心跟著一沉,不知為什麼,聽到他難以形容的嘶啞,她會心痛。
“你在面對什麼,難道連我也不能知道嗎?”
明珠盡力讓自己平靜,“我是你最親近的人了,李鶴……”
“不是。”
這是撿到李鶴以來的第一次,李鶴主動將她推開,“你不是。”
他們不一樣。
以前他從不覺得,都是人,有什麼不一樣。
可是這幾個月,他看到了江南,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