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爾虞我詐的歡愉,看到了原來人們可以不需要算計就能圍著篝火唱歌,原來施粥並非一定要別有用心……
一個鮮活的明珠,是她呆在自己身邊十五年裡都沒有見到過的。
明珠難以呼吸,迫切的想看清李鶴,可李鶴不許。
他壓著明珠,枕在她肩膀上。
“你不會與我回去。”
他自顧自的說著,明珠忽的僵住了。
是的,她不會。
她永遠不會,再為了所謂的愛情捨棄自己和雲英的幸福。
李鶴唸了幾聲,喃喃道:“你若是個木偶便好了。”
明珠聽得清楚,又聽到他自顧自說完又搖了搖頭,“不,那就不是你……”
這還是那個李鶴嗎。
不可一世,狠厲肅殺的李鶴。
那個在十五年前狠心把她推入深淵,此後無論她怎樣將一顆真心奉上都只賞她冷眼的李鶴。
粘稠的血液,順著衣裳流到明珠手背。
她驚住,究竟流了多少血才會多到衣服都吸收不完,沁出來!?
明珠不由分說,把他手扯下來,李鶴嘴唇發白,丟了半條命。
“別再胡說了,活著要緊,你不是要活著嗎。”明珠質問,卻紅了眼眶,“那個掉進深淵還死撐著爬出來的李鶴,不是你嗎?”
活著,是他唯一的訴求啊。
從最開始,被欺辱,被壓榨,被皇子們當成豬狗不如的畜生戲弄,他陰謀算盡,不就是為了活著嗎。
那樣艱難,他都挺下來了,現在的李鶴是怎麼了?
他怎麼了?
明珠嗓間疼到發癢,近乎要問出來了——
李鶴,你到底怎麼了?
她劃破掌心,將血送到李鶴唇邊,他抬起不甚清明的眼眸,陰鬱地凝視她,隨後落到她湧出的血流。
“你合該離我遠一些。”
他微弱,篤定,平靜地把她流血的手拿開。
拒絕了明珠的救命之舉。
“那你來我房中是為了什麼?”
明珠再次質問,“難道不是為了活嗎?收起你那假意惺惺的憐憫吧,你根本、根本就沒有愛,更不配愛人!不覺得你自責起來很好笑嗎?!”
她實在沒辦法,只能用這種方式激李鶴。
他似乎陷入了某種無法言說的囚牢,無論她怎麼拉都拉不出來。
“或許你可以騙到別人,可你的手段是騙不了我的,我已經被你騙過太多次了!”
明珠走到他面前,把手掌遞了過去,“不管你用不用,我都不會心疼你,更不可能愛你!”
所以收起來吧。
把你的脆弱都收起來。
不要再將它示人了。
明珠心跟著顫,李鶴嘴角勾起一個弧度,望著她決絕的臉。
若此刻的他是虛偽,那怎樣的他才是真實?
一時,他自己也分不清了。
活著。
對,只有活著,才是真正的他。
李鶴捧住她的手,咬了上去。
她的血不能白流——
:()嫁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