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昀杉重新回到醫院,晏廷也跟過來了。
晏廷本來就認識何穆之,現在想來看看何穆之的情況,他不能阻止。
重症室外面沒幾個人,現在時間晚,更是寥無人煙,徐昀杉站在餘光看不見晏廷的地方,目不斜視地看病房裡的何穆之。
何穆之已經穩定下來,但還是昏迷不醒,照醫生的說法,他這段時間都不一定能醒過來,甚至可能哪天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徐昀杉垂了下眼睛,拋去那些雜亂的想法,放空了大腦。
他不想再想了,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任何一點思緒都讓他很疲憊。
他現在只有一件事要做,就是守著何穆之。
徐昀杉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甚至不知道晏廷什麼時候離開了一會兒,又走了回來。
“我得回去了。”晏廷道,他語氣已經恢復成以前那樣,臉上也看不出哭的痕跡,“我偷跑出來的,要是趕不上最後一班飛機,明天早上鐵定遲到。”
徐昀杉沒動,一句話也沒說。
晏廷繼續道:“那導演時間觀念特強,遲到一分鐘就要被罵得狗血淋頭,上次道具組有個人睡過了,趕過來被老闆罵得直哭,還是個男的。”
“……”
晏廷靜了片刻,輕聲問:“你今晚就守在這裡嗎?”
徐昀杉點了一下頭。
“那臭屁得餓肚子了。”晏廷道。
徐昀杉眼睛閃了一下,他居然忘記這件事了。
最近因為照顧哥哥,他晚上回去得很晚,丘比也只能延遲晚飯的時間,在外面玩的時間也縮短了。
它本來就是大型犬,運動量比其他狗都大一些,而且因為雪橇犬的特性,它很喜歡在雪裡玩,現在卻只能每天在家裡看窗外。
丘比什麼都不知道,還成天對著他搖尾巴,他怎麼能對它這麼殘忍。
徐昀杉閉了下眼睛,勉強有了些生氣,他抬腳往外走,打算先回去把丘比處理好,再到醫院來。
剛走出幾步,晏廷攔住他,兩手扶住他的胳膊。
“你別到處跑了,我會安排人管它的。”晏廷溫和道,“這段時間你多陪陪何老師。”
“……”
徐昀杉低著頭,晏廷手順著他的胳膊往下滑,想牽他的手,他趕緊把手往後藏了藏,又後撤了幾步。
晏廷手頓了頓,收了回來。
“那我先走了。”晏廷道,“有什麼事跟我發訊息,別一個人硬扛著。”
晏廷說完就離開了,他也不知道徐昀杉能聽進去多少,大概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徐昀杉的狀態太差了,現在說什麼都沒用,要是說得太多,可能還會刺激到他,他現在神經緊繃成這樣,再受點刺激,恐怕就不是摳破手指頭這麼簡單了。
他把自己封閉在真空包裹的盒子裡,外界的人打不開,聲音傳不進去,只能靠他自己走出來。
晏廷嘆了口氣,沒直接去機
場,而是先去醫生那兒問了問何穆之的情況。
他之前就來過幾次,還做了幾次宣傳,醫生對他很熟悉,他問完何穆之,又問了問費用問題,確定現在錢還夠,他才放下心離開。
重新回到c市,晏廷體會到度日如年的心情,本來工作時間就逼得緊,手機還長時間沒訊號,他每天晚上給徐昀杉發的訊息石沉大海,更不可能接到徐昀杉的電話。
一想到徐昀杉以前的經歷,還有徐昀杉這段時間的狀態,他就很懊悔。
明明是徐昀杉最需要陪伴的時候,他人卻在這麼遠,明明那麼早就察覺徐昀杉不對勁了,他怎麼還能放下心來這邊拍攝。
現在何穆之也奄奄一息,隨時可能出狀況,當初他已經錯過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