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笑了笑:“閒著無事瞎轉罷了,上次說好要送你的小玩意已做好了,改日給你送過去。”
葉凝道了聲謝,便聽崔文續道:“前些天去逸王府上做事,聽人閒談,似乎葉姑娘和逸王很熟?”
“也不算熟,只是幫他診過病而已。”本想問逸王府上出了何事要做棺材,轉而作罷。
崔文臉上露出幾分失望,不再說此事,寒暄幾句,告辭去了。
葉凝繼續往扶歸樓而行,遙遙看見棺材鋪門前停著拉板材的車,卻又想起崔文來。也不知他那失望是為何事,但是她和君昊的關係尷尬……確實不算熟。
扶歸樓中顧客盈滿,公子清還未回來,楚天落有事在外,白掌櫃忙得脫不開身,藥材的事情只得問白豆蔻。
砌上一壺清茶,擺開兩枚小巧玲瓏的白瓷茶杯,白豆蔻將成堆的賬務文書拋開,同葉凝坐在窗邊,看街上行人往來。
上次京中一別,從重陽至臘八,時日匆匆流轉無聲,竟已是三月時光。
葉凝啜一口茶,微微有些感慨。白豆蔻道:“聽爹爹說,公子在扶青時毒性發作,被葉姑娘救了?”
“湊巧碰上,也只能壓住毒性,卻還不能拔除。藥材都炮製好了嗎?”
“都好了,在坤明島備用。公子過個四五天就能回來,到時還請葉姑娘費心。”白豆蔻微微一笑,臉頰便現出兩個酒窩,十分可愛。
葉凝便道:“應該的。”受公子清照拂良多,她所能回報的,似乎也只有為他解毒。
而那猛烈的毒,還是源自巫夜。
葉凝忽然有些失神。公子清身上的情九思是遺自孃胎,想來她的母親便是因情九思而亡,終究是宮廷傾軋防不勝防罷。他而今藏身民間,性好山水恬淡,卻又不肯拋下坤明島和扶歸樓這些羈絆做個自在閒人,如此苦心經營,他所求的是什麼呢?
一時間思緒紛飛。
回到住處時秋琳和當歸正坐在屋脊上剝栗子吃,順便眺望四周風景。庭院中已被她們打掃得乾淨整潔,就連院角未融盡的積雪都被清理乾淨。
秋琳架起當歸一躍而下,穩穩落地。
葉凝便問當歸:“逸王府最近出了什麼事麼?”當歸一愣,葉凝補充:“棺材鋪的崔文被請去王府做棺材,是誰歿了?”
當歸恍然“哦”了一聲,將幾枚剝好的栗子遞給葉凝:“是逸王的愛姬得病去了,就是上次在星宿海碰見的雪姬。聽說逸王非常傷心,連續半月都閉門不出呢。這件事在容城傳得可熱鬧了,茶樓裡各種說法都有,姐姐你剛回來,難怪不知道。”
“有什麼說法?”葉凝好奇心起,秋琳也偏頭看當歸,幾分好奇。
“逸王府放出的訊息是雪姬病逝,有人說她是因為姬妾爭寵被害死了。也有人說是逸王納了新寵,雪姬失寵傷心自盡,所以逸王才悔恨悲傷,甚至臥床不起。還有人說是雪姬太狐媚,令逸王沉迷女色不思進取,太后惱怒,下令將她賜死的。”當歸向來對這些小道訊息留心,說得眉飛色舞。
葉凝覺得流言碎語著實可笑。
逸王擺出紈絝架勢,廣收美女孌童,誰說就是貪戀他們的色?旁人她不瞭解,那位雪姬媚色無雙,卻是使毒能手——胭脂香粉掩蓋下,長年接觸藥材浸染的味道,葉凝乍聞便知。
隔日往君昊所居的水殿別居致謝時,僕從多斂神屏息,悄然往來不發一語,氣氛略微凝重。
通報過後,男僕引她進門穿過院落,再由花姬將她送至水殿門口。
建於湖面上的水殿中迴廊架構巧妙,湖面水汽氤氳迷離,殿中卻無潮溼之弊。白色的帳幔垂地,暖風拂過時攜著荷花清香,帶得廊下貝鈴輕響。
長長的水道中荷花常開不敗,君昊坐在水道旁寬大的交椅中,雙腳搭在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