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廊下當值的媳婦們見出了狀況,連忙上來想將倒地的丫鬟帶走。但剛碰到她的身子,感覺到那不自然的綿軟,幾個媳婦都是一愣。有一個膽大的不由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等了片刻後,猛然縮回手,驚叫道:“這丫頭死了!”
頓時,所有的夫人都大驚失色,紛紛離席。想到這丫鬟死前只喝了湯,那些喝過湯的夫人都是花容失色,也顧不上失禮,紛紛湧到角落摳著喉嚨乾嘔起來。
白氏在短暫的驚異後,將凌厲的目光投向了明華容:一定是這小賤人怕自己操縱她的婚事,所以設計攪局!但她也不想想,當眾鬧出命案來,她的名聲也就徹底毀了。只要查清此事,不用她動手,明守靖就會重重懲辦了她!小賤人,你大概是太心急了,居然沒有想到這一點,一番造作,結果卻成全了我!
想到這裡,白氏心中一喜,剛要說話,卻見明華容越眾而出,走到空無一人的八仙桌前,拿起盛湯的銅勺,舀了半勺湯喝了下去!
看到這一幕,幾個夫人們又是一陣驚呼,白氏也愣住了,呆呆地看著明華容,不知她在搗什麼鬼。
放下湯勺,靜靜站了一會兒,明華容才淡淡說道:“那丫鬟喝了湯之後,不過數息的功夫便倒了下去。我也是站著喝的湯,但我沒事,其他夫人也沒事,那麼,問題不在湯鍋裡,而是在我喝湯的碗上。”
站在旁邊的夫人們細細咀嚼著這番話,看看桌上的湯碗,再回想到那丫鬟臨死前向白氏的慘聲呼喚,似乎明白了什麼,便紛紛將狐疑的目光投向白氏。
白氏也意識到了不妥,頓時臉色發青:“你是在暗示什麼嗎?”
“華容還什麼也沒說。”明華容眼中掠過一抹譏諷,“不過,我正想請夫人請個大夫過來,驗一驗這丫鬟的真正死因,再看看我的碗上是否有何蹊蹺。”
白氏眼珠一轉,嘆道:“華容,事已至此,母親也有些話不吐不快。你的碗一直沒有別人碰過,而你用了它也是好端端的。可是那丫頭剛剛就著你的碗喝了一口湯就死了,這其間除了你們兩人,都沒有別人接觸過那隻碗。按常理推斷,那丫頭當不至於自己毒死自己吧?”
這話卻是直截了當地挑明,是明華容暗算了那丫鬟了。只是她說得雖然在理,旁邊的夫人們卻更聽不明白了:因為同樣按常理推斷,一個小姐要處置一個丫鬟,法子多得是,又何必當著眾人之面下毒呢?
這一點漏洞,白氏自然也想到了,不等明華容說話,她又嘆息道:“華容,你是個好孩子,但有時未免疑心太重。你沒在府里長大,不瞭解母親的為人,才會誤信了一些小人的傳言,說我會擺佈你的婚事,給你找戶不如意的人家,好讓你下半輩子飽受折磨。你相信了這些無稽之談,所以想設法攪了這件事。可你看看,今日過來赴宴的夫人們,哪個不是世勳貴、尊貴無比?不管嫁到哪一家,都不會辱沒了你。你又何苦……何苦……唉!”
聽了她這一番明是勸解實為解釋的話,眾夫人臉上頓時露出恍然大悟之色,再看向明華容的目光,便帶上了明顯的輕蔑與不善:放養的小姐果然成不了氣候,只為一點點謠言就做出當眾殺人嫁禍這種可怕的事情來。卻不想想,若真是要炮製她,白氏何必特地辦這次相看宴?剛剛又何必不住口地誇她?
明華容卻像沒看到她們輕視的目光一般,神情依舊從容平淡:“夫人說的這些傳言,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退一步說,就算我真懷了這種惡毒心思,但正如夫人所說,我沒在府里長大,剛回帝京不過兩個多月,而這個丫鬟能有資格在宴席上侍候,說明在府內至少已待了五六年的時間。夫人覺得,我這個剛剛入府的主子,能唆使得一箇舊僕以性命來陷害夫人麼?”
“你——”白氏一時語塞,但很快找到了說辭:“錢財動人心,說不定你用重金收買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