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舅罷了兵權後,怏怏不樂,於是在家中專以臠割奴婢為樂。”
玉蘋忽然伸出手,哆嗦地握著宋九的手,臠割是好聽的說法,說通俗一點,就是將一個大活人放在臺子上,大卸幾百塊,類似滿清十大酷刑之首千刀萬剮。
“這件事你怎麼知道的?”
“昨天下了雪雨,他家的圍牆牆體凍得又酥,加上潮溼,一下子倒塌,群奴奮起逃出,一起跪在宣德門前訴冤,皇上大駭,正在派中使查問。”
未吃人肉?但與吃人肉差不多,宋九眼中閃過一絲怒火,道:“這種做法比王全斌還要殘忍。”
“是啊,王將軍手段也殘忍,害的百姓更多,但他多少也是想著國家,只是想錯了,又多是因為貪婪產生的種種不法行為。國舅這純粹的是殘忍,況且還是天子腳下。”
宋九眼中閃過一絲後悔,當初思慮再三,收了幾千匹帛,讓他進了契股,其實就是不當收的。隨後又茫然,不對啊,自己記得他是吃人魔王,難道是記錯了。潘惟德又說道:“這是我們來的第二件事,擔心你衝動。陛下自從皇后故去,心中一直很難受,過了好幾年,未納皇后,也未置妃嬪,可想陛下對皇后的感情。皇后就這一個弟弟,其尊貴不可想像。別看我們這群衙內平時大咧咧的,但沒有一個衙內敢得罪國舅。似乎你明天就要當值吧。這件事你聽到後。切莫衝動。陛下對你不薄,甚至認為你在巴蜀做得很好。但那是王全斌。非是國舅。”
玉蘋也擔心地看著宋九。
宋九咬著牙不說話。
玉蘋忽然跪下去,說道:“奴家從來未求九郎何事。今天只求九郎一件事,請九郎忍氣吞聲,就當未聽到。”
潘惟德在邊上說道:“九郎,母親頂多十幾天後就回來。你與小妹能不能成,年底這幾十天是關健,在這當口上你要忍耐。”
宋九踱了大半天,最終沮喪地說:“聽你們的。”
第二天去三司。
宋九仍然在看,時不時詢問一下。也不要以為這個助理好做的,楚昭輔幾乎不管。全部交給了王判官。輕重全在王判官一人身上,偶爾不對了,他同樣會指出來。
就是記賬方法不大好,還是單式記賬法,複式記賬法進步,不過小吏們不懂,不懂冒然更改,賬目馬上就會混亂。進步的是有的小吏隨宋九學生開始學習用四柱清演算法算賬,部分小吏開始使用算盤。
算賬不是宋九的責任。而且那麼多賬目,十個宋九也算不過來。
宋九看到這種局面,心中產生一個想法,準備將會計學單獨編一本書。不過就要編書。也要等到明年。今年三年級會計課不學了,但學一門新的課程,商業管理。
請各個管事輪流來教學子。至少要學一年商業管理,才能對會計學有更深的認識。然後交給學子共同著書。他一人是忙不過來的。而且這門學問會有很大的作用。
在三司就知道宋朝的收入。
兩稅比例數量也許不小,但比例不大。那是一石糧,一束草,或者其他雜物,要麼就是一匹絹比一緡錢多。而且休想小看了這時候人的智慧,包括三司稅務,自成體統,例如巴蜀運糧來京城肯定不便,於是改成貴重的絹帛代替,節約路費。不然絹帛在兩稅比例中份量更小。
主要收入是幾項專營,也就是榷酒榷鹽榷茶,商稅也是大頭,接近三百萬貫,若是加上和買,城郭稅等雜稅,會更多。得到巴蜀,荊湖開始逐步徵稅,江淮開始恢復,收入在增加中,漸漸接近三千萬。但化成緡錢,今年只能說略略超過兩千萬。商稅佔據著百分之十幾的比例。
因此做為官員與小吏,對商業也要精通。
商業跟上,一個地方的稅務才能變得良好,這才是宋九開商業管理課的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