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谷仲臣一時迷惘。“為什麼?”難道她不吃飯也是受罰?
敖寒愣了下,才恍然理解他所言為何,便解釋道:“歡介昨晚對相公無禮,我……也是。”
因此她罰他們兩人今天不準吃東西!天哪……谷仲巨突然好想撞壁去,是怎樣一個認真、又不懂得變通的女人,竟執禮嚴謹至此地步?
“我原諒你們了,所以,去吃飯吧!”
敖寒為難地低下頭。“可是……賞罰不嚴明就無以持家。”
“誰說的?”谷仲臣額上開始跳出一條條猙獰的青筋。
“書裡都這麼寫。”她唯唯應諾。
“哪一本書?書名為何?”突然聽見一股莫名的聲音,原來是他把牙齒咬得格格作響。
“這……”她絞盡腦汁,幼年被塞了太多有關禮教的書了,一時還想不出那麼多。
“比如:女誡、女四書、論語……”
“我去把它們全燒了!”他說風便是雨地轉身便往書房走。
未料他反應這麼大,敖寒一時手足無措。“相公——”
谷仲臣頓住腳步,猛一轉身,熠熠生輝的眼眸盯住她。
“你記住了,這個家我作主,只要我活著一天,那些個狗屁倒灶的禮教你全給我忘了,從此以後只准聽我命令辦事,知道嗎?”
瞧他氣勢洶洶的,她還能說什麼?只得點頭了。
“那麼,去吃飯。”谷仲臣伸手招呼過管家。“福伯,給他們弄點兒吃的,我可不要見到『百草堂』裡出現餓死屍。”
“是。”陳福笑呵呵地領命辦事去了。
而敖寒和歡介也自然被“請”進了食堂吃飯。
吳修笑嘻嘻地貼近谷仲臣身側。“好了不起的主子啊!果然有當家作主的氣勢。”
谷仲臣不耐地睨他一眼。“你有話就直說,少拐彎抹角的。”
“好,那我就直說了。”吳修把手一攤,表現出誓死如歸的神情。“你越來越關心那位『敖姑娘』嘍!”若非在意,以谷仲臣狂野的性子,哪會管人家吃不吃飯?她要餓死是她家的事。
“我說過了,我只是不想『百草堂』裡出現餓死屍。”谷仲臣沒好氣地邊咒、邊快步回到自個兒屋裡。
這敖寒,活生生一個大麻煩,他怎會又笨到與她牽扯上關係呢?十年前的他都比現在聰明,知道要甩開她,免得惹上一身腥。
“真只是這樣?”偏偏促狹的吳修遠不肯放過他。“可你剛才表現得很緊張、很擔憂耶!還說要燒書,我記得你說過燒書是天下間再惡劣不過的罪行,怎麼剛才卻……”
谷仲臣回頭,一拳封住了吳修喋喋不休的嘴巴。所以說有一個與自己個性相似的知己是天下間最最不幸的事,那等於是雙倍的惡質再往上堆積,他當初絕對是得了失心瘋 了才會與吳修相交成莫逆。
食堂裡,敖寒舉箸發呆。谷仲臣方才的模樣十足地異常,他竟說要燒了她的書呢!
他是個如此愛書的人說……
“寒姐姐、寒姐姐……”歡介喚了她幾聲,得不到回應,私心裡又深深埋怨起谷仲臣,都是他的出現攪亂了他們六年來平靜的生活。
他原先還幻想著再過幾年,等他滿十八歲,就可以娶敖寒為妻,從此“妻唱夫隨”、相伴一生。可如今,什麼計劃都叫那位大少爺給攪亂了。
而且,瞧敖寒對谷仲臣的反應比對他的大得多,大少爺隨便兩句話便可以將她誘騙得暈頭轉向,但她卻對他的付出與努力全視作理所當然。
“真不公平!”歡介不禁喃喃抱怨。
敖寒被他斷斷續續的低語給驚醒了。“歡介,你在說什麼?”
“好不容易啊!寒姐姐,你終於也注意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