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幽幽的嗓音打斷了韓安的絲絲憐憫。垂下頭,恭敬的走了出去。
單薄的身子靜靜的靠在浴桶邊,晶瑩的鎖骨在水的襯托下越發的晶瑩,柔順的青絲洩到了水中,沾染上了溼氣,氤氳的溫熱氣息把那張臉映的如夢幻似。凌蒼玄思索著那雙不同尋常的眼,那雙屬於罕爾穆謨·鐵布朵的眼,雖然可以隱忍著,但是那雙眸子中劃過的喜悅和陰暗卻讓自己逮個正著。那樣的波動自己很熟悉,一如父皇,一如靭叔。那個自己不曾參與的孃親的過去,絕不是魔女所說的那麼簡單,孃親曾說過給他五年的時間,堂堂的北鷹將軍向閻都的大小姐提親曾轟動四國,五年後閻都的大小姐悔婚更是把這一場曾讓人羨慕的珠聯璧合的姻緣推到了風口浪尖。世人皆同情英雄一般的人物慘遭遺棄,卻沒人懷疑這樣的結果是不是才是那個冷酷將軍所期望的呢?
動作敏銳的撐起身任由水滴濺的四處分散,如花雨一般,纖細的身子被凌緞裹了起來。
“這麼一具孱弱的身子可得裹好了,免得汙了我的眼。”濃濃的譏諷聲自貴妃榻上傳來。紅的似火的綢緞把女子凹凸有致的身軀裹得如綻放的玫瑰,散著醉人的芬芳。染著晃人眼的蘭蔻的指尖慵懶的拂過床榻上雕刻的細緻的龍騰虎躍的圖案,絕美的臉蛋如染了胭脂般一片潮紅,若是忽略那雙鳳目中不可抑止的火焰的話,倒是一副風情萬種的勾人誘惑。
凌蒼玄慢條斯理的把腰間的綢緞繫上,絲毫不見被人驚擾的惱意,唇瓣深陷的梨渦還掛著頗有深意的痕跡。
優雅的女子望著斜倚在太師椅上的少年,面上掛著的妖嬈漸漸的褪去,只餘下驚天動地的怒火蔓延。夢漪簡直不敢相信這個沒大沒小的小惡魔居然敢如此旁若無人的忽略自己的存在,端著那張欺騙人的臉蛋,優哉遊哉的品著香茗。“凌蒼玄,你小人。”這個死傢伙居然用金錢威脅她,想她軒轅夢漪禍亂江湖數載,區區身外之物就能讓她屈服嗎?哼。
仿如看穿了她的虛張聲勢,緩緩放下茶盞的少年,眉目間染上了眩目的笑顏,那不是戾氣橫生時的曼珠沙華,只是淡淡的帶點嘲弄的波痕。棕色的眸子是洞穿一切的明亮,不輕不重的說道:“會。”
胸口劇烈的起伏讓纖細的手指握住塌緣,夢漪心虛之餘惡狠狠的瞪著眼前風輕雲淡的少年,這傢伙從小就跟孃親一樣相似的讓自己唾棄和羨慕,除了他不會像孃親一般寵她。毫不懷疑要不是十幾年的修身養性,此刻的她絕對會撲過去掐住那白皙的頸項,一洩心中的惱意,這個微笑的小惡魔從小就懂得利用別人的弱點一擊擊破。“凌蒼玄要不是孃親把玄字閣留給你,今天得意的就是姑奶奶我——”未完的話語在那雙似笑非笑的棕眸中越來越弱,直到無聲。夢漪挫敗的咕噥了一聲,小心翼翼的打量著面色柔和的少年。“玄兒,姐姐跟你開玩笑呢,我立馬就把那個小不點帶走。”錢字面前一把刀,架在自己可憐的脖子上,不得不低頭,夢漪委屈的腹議。
望著變臉如翻書的夢漪,一張可憐兮兮的絕色小臉更添嫵媚。不動如風的凌蒼玄噙著雅緻的笑,不置一詞。等著對面那個女人一張潮紅的面轉為鐵青時,才折磨夠了似的慢條斯理的開口。“鷙骨。”好心情的望著那張小臉皺成一片,凌蒼玄惡劣的勾起唇。軒轅夢漪,遊戲是你起的頭,既然開始了我還沒有玩夠誰都不能喊停。
咬著貝齒,夢漪把自己的紅唇當成面前可惡的傢伙死死的咬住,這個小魔怪明知道鷙骨是她的命根子。
“不換也可以。”陡然而來的天籟之聲差點沒讓夢漪的喜極而泣。“但是——”
果然,哀怨的看了看喜歡把人當猴耍的少年,夢漪告誡自己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凌蒼玄難得好心的放棄這個從小玩到大的遊戲,良心發現的放過自己找個沒錢就活不下去的同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