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看清楚破門而入的女子,只覺得手腕處一緊,下一秒她的腳就快速地朝著門外移動。
“你……”她的嘴剛張了張,剩下的話還未出口,就被小香急急推進了隔壁敞著門的廂房裡。
她一個踉蹌幾欲跌倒,勉強站穩,就看到一隻只白淨的手向她伸來,如接力般把她推到了床榻邊。而原本頹然躺在床上的女人在看到她的那一秒,如吃了什麼靈丹妙藥般,瞬間爆發出了精神,抬起枯瘦的手,拽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之大,讓她順勢跌坐在了床榻邊。
“年兒……母親不行了……以後……以後整個翩然院……就交給你了!翩然院是……是母親一生的心血,你……你一定要讓它……成為……成為全暮國最大的青樓樂坊!”
斷斷續續的一段話,聽著頗為費力,她好不容易才從話中整理出了躺在床上的婦人的身份,屋內卻像鳴鑼開戲般喧鬧了起來。
站在床頭身著豔紅色衣衫的女子不悅地揮了揮手中的羅帕,“哎呦……我說媽媽呀!翩然院上下都知道,這落年年從出生起就痴痴呆呆,連句整話都不會說。您要是真把這翩院交到她手中,我們這些姐妹啊,早晚得喝西北風!”
這個落年年從出生起就痴痴呆呆的?她迅速低頭,掩飾著臉上的訝異之色,一時間只覺各色衣裙在她眼前晃動。
“對啊!媽媽您不能偏心啊!自古這高位就是能者居之,不如就把翩然院交給牡丹我吧!我不單能讓這裡每個姐妹都有生意做,而且不出三年,我就能讓翩然院成為這暮國最大的青樓樂坊,讓媽媽您如願以償!”
“你呀!就吹牛最行!你都半個月沒開張了,翩然院交給你,不如直接關門大吉算了!”
“就是!真要交給你,還不如交給我杏花呢!”
“……”
俗話說三個女人一臺戲,何況這一屋子的女人,製造出恐怖的噪音刺得耳朵生疼。
她一時忍耐不住,忘記了自己此時的身份,大喝一聲:“別吵了!”
悲傷!眼淚!她才不要!
落年年此話一出,威懾力果然不同凡響!
方才還吵鬧混亂的屋內,霎時鴉雀無聲,眾人都像看怪物般,睜大著眼睛看著她。
呃……這個落年年是傻子!傻子應該不會呵斥眾人吧!算了!反正假裝也不是她的性格!那個心靈美的落年年被糯米丸子弄掛了!現在這具身軀是她的,她可不傻!想從她手中奪權,只有兩個字:沒門!
“夠了!母親說了由我繼承,從現在開始我就是翩然院的主人!”
自古的權力之爭,講究的就是快準狠!她知道,這裡的每一人肯定訝異於為何曾經痴痴呆呆、連句完整的話都不會說的落年年,突然口齒伶俐了。她絕對不會給這些人從震驚中清醒的機會!
“母親還在病中,需要靜養!你們都各自回房!不許在這裡吵鬧!”
上任後的第一個姿態,尤為重要!
她想,她把握得很好!
因為她的話音剛落,氣焰最盛的牡丹就閉上了猩紅的口,甩了甩手中的羅帕,跺了跺腳,走出了房門。一個帶了頭,剩下也紛紛效仿,不出片刻,這屋內就只剩下落年年母女二人。
“年兒!你方才叫我什麼?”
“母親!”這個詞很陌生,剛說了幾次,居然就能如此順口了!
“年兒……你終於認得我了!那個道長沒有騙我,他說你的病等過完十四歲的生辰就會痊癒,你果真好了……”
握住手腕的手又緊了緊,她吃痛的咬了咬唇,眸光再轉向床上的人時,那人已經氣若游絲,半垂的眼眸彷彿隨時都會閉上,一開一合的口中喃喃著:“我……終究……沒……有……沒有……辜……負……辜負……”
她屏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