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芝跪地行禮問安。
袁之芝忙親自攙起他,微笑著道:“廣叔怎麼給六兒行這麼大的禮,這可是折殺六兒了!”
袁廣看著袁之芝消瘦的身形,心中一痛,怒道:“有陣子沒見到六姑娘了,二夫人說要接六姑娘時,我就心裡打鼓,這好好的怎麼會想接六姑娘回大將軍府。如今一看,這陳家咱們還真的高攀不起,在我們袁家金貴著的姑娘,到了陳家竟然被折騰成這個樣兒。”轉過頭看向大太太,見大太太一臉的怒意,嘿嘿一冷笑道:“陳家太太是不是以為我們袁家遭了劫難,就可以對我們姑娘使以顏色了。您是我們六姑爺的母親,按理說,我應該敬著些。不過您也別怪我說些不敬的話,就譯屏知縣在這兒,他也得給我下跪,我的品級比他高兩級!”
袁之芝見他這麼生氣,忙安撫道:“廣叔怎麼一到六兒這兒就生氣啊,你讓六兒情何以堪啊!”
袁廣無奈的看了她一眼,又轉過頭看了眼王氏,對袁之芝道:“這位應該就是四奶奶王氏吧。王家的事兒是我出面的,六姑娘,您是老將軍的姑娘,我知道你向來性子善,小時候連個貓兒狗兒都捨不得打一下。可是您要記著,兵家最忌諱什麼,當斷不斷,只能是切斷自己的生路。王家的事兒,就是個前例!”
王氏聽了袁廣的話有些發懵,這些天只想著找俊兒的事兒,王家出事兒了嗎?她怎麼一點訊息都沒得到,王家到底出什麼樣的事兒了?大太太聽了話也是一驚,王家也出事兒了!這年還怎麼過啊,這親戚們怎麼都出事兒了呢!
王氏瞪大眼睛看像袁之芝,袁之芝也看向她,靜靜地說道:“王傢俬運禁鹽,王家老爺和大爺都已經被押解到譯北了,至於王家,大概要滿門抄斬。倒是連累不到陳家。”最後一句話是說給大太太聽得,袁之芝想大太太最在乎的可能就是這句話吧。
王氏聽了話後,身子晃了晃,強忍著眩暈站定。眼中的悲傷越積越深,心中的痛恨越來越重。她看著袁之芝,這個女人毀了她的一切,她的丈夫,她的兒子,她的孃家。如今,就算她再有能耐也挽回不了什麼。她該怎麼辦,這麼生不如死的活著。不,她不想,她不要。她要和這個女人同歸於盡。她得不到的,這個女人同樣也得不到。
時間像靜止了一樣,王氏和袁之芝對視著。突然,王氏的臉上現出一抹慘笑,就著變成一絲狠決。當王氏將僵硬的身體衝向袁之芝的時候,她忘了袁之芝身邊站著一位武將出身的袁廣。袁廣已經見慣了這樣的場面,他從袁之芝說出那番話的時候,就開始注意王氏的動向。他知道人在這個時候最會想到的是什麼,他不會允許袁之芝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事。
袁廣上前一步擋在袁之芝面前,一伸手將王氏推倒在地,王氏本就是使出全身的力氣衝了過去,袁廣又沒顧忌她是個女人用力的推擋她,她被狠狠地甩到大太太腳下。王氏覺得一陣的昏暗,腦子瞬間失去了思想的能力。在地上爬伏了好久。
大太太傻愣住,直直的看著王氏,嘴微張著。
王氏稍微恢復了意識,慢慢的從地上爬坐起來。可是強烈的情緒上的衝擊和體力的透支,使她沒辦法站起身來。身邊的丫頭們也都嚇傻了,都沒有任何反應的看著主子們。
袁廣微眯著眼睛,眼神中滿是警告的看著王氏,好一會兒沒有轉回臉去。
袁之芝的心裡則是一陣的難過,她突然想到一句話“女人何苦為難女人”。有時候,並非女人要為難女人,而是有的事情,誰也過不去這個坎兒,這就是個死結,而這結只會越結越緊,想解開,簡直就是個異想天開。她無奈的看著王氏,好像也在看著她自己,她們在同一個結裡,死死的被綁在一起,她們都在拼命的掙扎,卻把這結結得只能用你死我活來解開。
袁之芝嘆了口氣道:“你還是省些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