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一眼,便自離開。
甄貴妃站在馮玉兒旁邊,目送著弘聖帝離開後,轉頭瞧了瞧馮玉兒,笑道:“太子妃你倒是挺敢說的。”
馮玉兒心裡猶豫,完全弄不懂弘聖帝是什麼意思。
“臣媳說的都是大實話,其實人各有志,臣媳父親的心不在仕途,勉強他,又有何意思呢?”
甄貴妃搖了搖頭去,這太子妃沒了做官的父親,這位子哪裡穩?
倒是一心為太子想,但是男人哪裡能信?
安公公帶著人進到御書房準備掌燈之時,弘聖帝已在御座上低頭沉思好久。
“皇上,天色已晚上,不如回寢宮歇息吧?”安公公打量著弘聖帝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道。
弘聖帝頭也不抬,甚至沒有吭一聲。
安公公有些緊張,走近了兩步,叫了一聲,“皇上?”
弘聖帝這時才抬起頭來,看了看安公公,道:“馮繼忠那頭,讓他立馬滾回蘇州,朕手下人才濟濟,何至於少了他一個庸官。”
安公公明白了弘聖帝的意思,忙點頭,“是。”
“行了,回宮,今晚宣甄貴妃侍寢。”弘聖帝撫了撫自己的臉,健步走出了御書房。
半夜裡,弘聖帝輾轉難眠,終於坐起身來,披衣便要下龍床。
甄貴妃受了驚動,也坐起身,問,“皇上這是去哪?”
“朕有些事,你先睡吧!”弘聖帝趿上龍靴,隨手披了件外褂便往外走。
半夢半醒中,甄貴妃愣怔地靠坐在床頭,望著弘聖帝出了門,隨即聽到外頭當值太監的驚呼,“皇上,您要去哪?”
其實弘聖帝也沒去哪,只不過站在乾陽宮門外,往東南方向一個巨大的假山張望著。
那裡是當年李貴妃鸞和宮的位置,就在她死後不久,老太后以鸞和宮擋了她慈安宮的風水為由,強令將鸞和宮拆得支離破碎,最後又在其上堆起了一座假山群,真不知這到底是多大的仇恨,讓老太后一定要毀了李貴妃留在世上的任何一點痕跡。
弘聖帝苦笑了一下,文帝當日竟任由老太后這麼折騰,弘聖帝以為,若是他,絕不會允許任何人這麼傷害自己最愛的女人。
大概因為這一點,弘聖帝對於文帝,除了男人的崇敬之外,也多了幾分輕視,他心中替李貴妃可惜,竟然會對這樣一個懦弱無情的男人死心塌地,甚至還當著眾人的面宣示,“嫁給皇上,我李翠兒三生有幸!”
對了,太子妃今日也說了“三生有幸“,弘聖帝心恨,為什麼李貴妃還是不吃教訓,活了兩世,依舊瞎了眼,她就這麼相信,太子能一生呵護得好她?
“皇上,夜色已深,還是儘快回宮吧!”匆匆趕過來的安公公緊著勸道。
弘聖帝立時清醒過來,哪來什麼李貴妃轉世,她們本就是兩個不同的女人,雖然都美麗耀眼得讓人不能呼吸,她們愛著的,也是不同的男人,還有,她們與弘聖帝,毫無干係。
“老安子,明日一早把內務府的人叫進宮,”弘聖帝回寢宮之前吩咐道:“把那假山給朕平了,這麼些年,越瞧越堵得慌。”
“遵旨!”安公公隨了弘聖帝往回走,不免多問了句,“平了之後當如何處置?”
弘聖帝毫不遲疑地道:“將鸞和宮重修了!”
安公公不免身子一震,望著弘聖帝的背影,顧自愣了好一會。
王子勝得了應允,立刻進到川南提督府的正廳,又繞過幾道迴廊,才轉到徒元升日常辦公的書齋,一踏進屋,王子勝便拱手道:“三爺,在下不辱使命,這金蟬玉木,全找著了!”
徒元升淡淡點點頭,說道:“這一回辛苦你了,本王會在皇上面前給你請功。”
“多謝三爺,三爺救命之恩,臣不敢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