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年輕衝動,成為下堂婦,將來更加淒涼。我也是為靳家著想,不想靳家有個和離的女兒,損了聲名。我沒做錯啊,相氏不平的想道。
靳通政看著眼前有著委屈神色的相氏,胸中燃起熊熊怒火。幸虧今天是休沐日,幸虧今天自己在家,否則,安兒會被她又勸又哄又逼的弄回陳家吧?安兒這樣回了陳家,能落著什麼好,不知會受多少窩囊氣。
陳凌雲的生母明明活著,卻對外宣稱已經亡故,這中間肯定有原由,很有可能是不光彩的原由。這種情形下,不分青紅皂白要安兒回去,低聲下氣的求和,是害安兒。
安 兒在父親懷裡哭了好一會兒,抬起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瞧我,跟個孩子似的。爹,您不趕我走便好,我去洗漱了,歇息會子,再來陪您好不好?”靳通政知道 安兒愛美,笑著答應,“好啊。安兒歇會子,打扮漂亮了,和爹一起去陪祖母說說話。”安兒臉紅了紅,微笑著出去了,自有侍女服侍她回房洗漱更衣。
房中只剩下靳通政和相氏夫妻二人,靳通政不再有溫和的笑容,眼神冰冷。相氏為自己辯解,“寧拆一座廟,不破一門婚。再說了,名聲重要啊。有個和離的女兒,如何使得。”
靳通政不屑的笑了笑,“靳家要名聲,難道陳家便不要了?靳家不想有和離的女兒,難道陳家就想讓已經亡故的妾侍姨娘死而復生?你只知道自己怕丟人,卻不想想,陳家一樣也怕。”
相氏心亂如麻,“可,這種事,總是女子吃虧……”真鬧僵了,和離了,陳凌雲很容易娶個門當戶對的閨秀為繼室,安兒要再嫁人卻難了。這種事,女家還是軟和些為好,不好硬來的。
靳通政對相氏已是失望透頂,微微笑起來,“無妨。安兒是女子,安兒的爹卻是男人,自有男人的擔當。”
相氏心中知道不妥,可靳通政都這麼說了,她也不好再接話,沉默以對。
靳通政笑了笑,叫過管事婆子,命她去臨江侯府說一聲,“大長公主愛惜孫女,留大姑奶奶住幾日。”管事婆子恭敬的答應,走了。
侍女來稟報,“姑爺求見。”靳通政想也不想,便吩咐,“不見。命護衛們打起精神,他若走了便罷,若硬賴著,亂棍打翻,丟了出去。”侍女不敢說什麼,唯唯諾諾的答應。
相氏大急。方才還聽他差人去臨江侯府說一聲,以為他是不想跟陳家翻臉,怎麼這會兒要打起姑爺來了?這要是真動了手,往後安兒還怎麼回去?
幸虧陳凌雲識趣,聽到岳父不見他,不許他進門,在門房呆呆坐了半天,灰溜溜的走了。
相氏長長鬆了一口氣。
安 兒更衣之後復來,和靳通政一起去了大長公主處,陪祖母說話。隆慶大長公主是個綿軟性子,一生最看重的便是靳通政,靳通政告訴她安兒想家了,想祖母了,要回 來住幾天,隆慶大長公主笑咪咪,“好啊,安兒,祖母也想你了。”半句話沒有多問,根本沒對已出閣的孫女突然回孃家表示驚訝。
有祖母和父親疼愛,安兒便在孃家踏踏實實住下了。相氏心中焦急,可婆婆不管事,丈夫一意孤行,她說不上話,乾著急沒辦法。
連著三天,不管是陳凌雲到隆慶大長主府,還是到通政司,靳通政都不肯見他,命人擋駕。陳凌雲見不到岳父,不知道安兒到底怎樣了,急的嘴上起泡。
陳凌雲越是急,邱氏越是心中暢快,見面時柔聲問起,“要不,把你生母接回來吧?都多少年了,有什麼恩恩怨怨的,也都過去了。這些年來府裡倚仗你的事多,我記著你的情,滿心想補給你呢。”反正男人也不在了,狐媚子想回就回吧,看她回來了能噁心著誰。
陳 凌雲這些年來和邱氏一直是你恨我,我也恨你,可是都不願臨江侯府倒了,都不願傷害陳凌峰,故此磕磕絆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