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來的鐵骨朵砸在他明盔上,面前那個大刀後金兵趕過來對著陳瑛就要砍,被一個剛剛趕來增援的火槍兵打死。
陳瑛血流滿面,大張著口頭暈腦脹的倒在地上,在耳鳴聲中聽到旁邊突然響起驚呼,有個士兵大聲喊道:“陳百總死了!”
陳瑛一時沒明白哪裡還有個陳百總,片刻後才反應過來,一定是他們看到自己倒地,煙霧迷茫中以為自己被殺死了。,
後面也有人大喊,“彭副組長也死了!”
“老彭死了?”陳瑛在地上痛苦的想著,哨子聲確實沒有了,或許就是這個哨音吸引了某個後金兵。這個老彭為人仗義,與他關係很好,心中難過也有些擔心隊伍失去指揮,副組長是火器旗隊的旗隊長,如果陳瑛陣亡,就由副組長接手,如果副組長陣亡就由伍長接手指揮。
身邊很快響起一個伍長的聲音,“老子是第二伍伍長張仲威,都聽老子的,誰也不準逃,百總都死了,逃回去也是一死,別他媽連累你們家人。”
周圍計程車兵紛紛和應著,登州仿照戚家軍的軍律,雖然平日間的致殘和侮辱性懲罰減少了,但戰場紀律之嚴酷卻猶有過之,百總陣亡的話,旗隊長和隊長無功而退一律斬首,隊長不退戰死的,屬下隊員無功退後全部斬首。
現在軍官死到這個程度了,百總和火器旗隊長都戰死,士兵空著手跑回去的話,那被斬首的可能超過九成九,他們根本沒有理由說服軍法官,除了人被斬首,他們的撫卹一律取消,所有在登州鎮的財產全部沒收,包括屯堡的土地和房屋,撫卹和退養金是一大筆錢,固定資產則是他們家人活命的根基,這種軍律懲罰比之斬首更加嚴酷。
這些軍律平日就由主官、軍法官、訓導官反覆解釋,還有專門的白話口訣,所有士兵都必須背得,也要明白條款的意思,否則抽查沒過也要遭受懲罰。
所以每個士兵都知道軍律中的含義,沒有了退路的登州兵如同野獸爆發一般,與後金兵拼得同歸於盡的不在少數,周圍趕來的雙方援軍源源到達,一個小小的遭遇戰因為誤會陳瑛戰死變得無比殘酷。
登州兵用所有能找到的武器攻擊後金兵,在地上扭打計程車兵用牙齒死命撕咬後金兵的喉嚨,傷兵掙扎著尋找一切機會攻擊身邊的敵人,幾名被長矛刺中腹部計程車兵拖著腸子猶在砍殺,軍律逼迫著他們,他們此時只是為了自己和家人戰鬥,那種發自本能的潛力爆發出來,後金兵終於抵擋不住,丟下滿地的死傷甲兵落荒而逃,消失在白色的迷霧中。
陳瑛又等了片刻才恢復了行動的能力,他搖搖晃晃的撐起來,周圍兩個滿身是血計程車兵半跪在地上,還在用折斷的腰刀一下下戳著地上的後金兵,直戳到筋疲力盡才停下來,坐在原地發呆。
那個伍長一拐一拐在面前走過,陳瑛低聲喊了兩句,那張伍長沒有絲毫反應,一路左看右看的走遠了,陳瑛在地上摸到半截槍桿,支撐著站起來,總算看到了一個小隊長,連忙對那人招手。
那隊長過來辨認半天,陳瑛抹了一下臉上的血水,那隊長才認出來,他驚訝的問道:“百總你不是死了嗎?”
“死你老孃,快扶著老子。”陳瑛感覺頭腦還是十分昏沉。
那隊長連忙扶著,陳瑛對他低聲吩咐道:“叫大家結圓陣防守,清理戰場救治傷員。”
隊長答應後,馬上對其他士兵傳令,陳瑛遊目四顧,地上擺滿屍體,這片小小的戰場外卻依然視線不清,全是一樣的白色,陳瑛現在連方向也分不清了,只能先叫士兵結成圓陣防守。
這時那隊長又跑過來,陳瑛低聲對他問道:“你還記得方向沒?”
那隊長一指陳瑛背後,“這邊是敵營,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