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不多會兒就找到了一個被德蒙的毒藥摧毀的家庭——一棟有著三個房間的小房子,主人是個皮匠,在含有邪惡藥物的聖水導致的瘋病作時,他揮起切割皮革的圓刀一下子就把他的學徒,也就是他兒子的下巴和下巴以上的部分分開了,他的妹妹被他割斷了喉嚨,而他的妻子,在慌慌張張地將小女兒藏進臥室的儲物箱後被他劃成了連腰帶也做不了的破皮子,幸好得了瘋病的人腦子也會變得遲鈍,他沒有去檢查箱子,就這麼搖搖晃晃地走了出去,然後在外面被另一個人打死了。
為了保證小女兒的安全,母親甚至在箱子外面上了鎖,裡面又暗又悶,只有箱子頂部安裝拉手留下的縫隙裡露出一點空氣和光——她捲縮著身體,對外面生的一切一無所知,她只是很想上廁所,但她的身體下面是她父母的衣服,就是那種細緻的,光亮而鮮豔的,只有去羅薩達的聖所領取聖水,或是參加婚禮時才會穿的絲綢衣服,她摸著它們,希望能找出一塊布料的地方,卻摸到了一團毛茸茸的東西。
她叫起來,但多半聲音都被鎖在了箱子裡,她父親為了讓箱子的內裡不至於刮壞珍貴的衣服,在上面裹了一層厚實的棉羊皮。
阿斯摩代歐斯耐心地等著,等她終於不叫了,才慢吞吞地爬上她的膝蓋,小女孩的雙手緊緊地交握著,她以為那是隻老鼠,後來才現,呃,還是一隻老鼠,只是它要比她以前看到過的老鼠都要漂亮和肥……縫隙落下的光正好籠罩著它,它只有她的拳頭那麼大,毛漆黑,亮的就像是她曾在父親的某個主顧袍子邊看到的貂的皮。
它看上去也不像別的老鼠那麼兇惡,還會像人那樣說話,而不是吱吱叫喚。
“你一定是因為調皮搗蛋才會被關進來的。”德蒙的魔寵說。
“不,我才沒有,”小女孩爭辯道:“我是媽媽的乖寶貝。”
“那麼就是你媽媽不好。”阿斯摩代歐斯充滿惡意地說:“不過沒關係,她再也不能那麼做了,不管你乖不乖,因為她已經死了。”
小女孩被嚇住了,她一眨不眨地盯著膝蓋上的毛團,眼中滿是迷茫。
“你知道什麼叫做死了嗎?”阿斯摩代歐斯說:“就是不動了,不說話了,再也不能陪你玩兒了,不能給你食物和水,不會擁抱你了——你爸爸也死了,你爸爸的妹妹也死了,還有你哥哥,也死了,”它說,“會臭,會黑,會長出蟲子。”小女孩輕微地抽泣起來,不,還不夠,阿斯摩代歐斯想。他喜歡味濃點兒的調料。
“你也會死,但不會那麼快,”小魔鬼揮動藏在身體裡的尾巴,那看上去就像是一根比較粗和長的毛,它是中空的,裡面蘊藏著毒液,阿斯摩代歐斯會按照自己的心意確定毒液的注入分量,多點就是死亡,而少點是麻痺:“我今天想吃點新鮮的,”它說,從女孩的面板裡抽出尾巴,動作緩慢地從膝蓋爬到腹部,從手臂爬到肩膀,最後在鼻子這兒坐下來:“我會把你的眼睛留到最後吃,這樣你就能看著我是怎麼吃掉你的耳朵、鼻子、嘴唇和手指的。”
它愉快地看到那雙眼睛裡終於充滿了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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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爾妲抬起長劍,擋住了一個食人魔揮下的長柄斧,隨即讓它沿著斧刃滑下將斧子推往一邊,於此同時,另一隻手握著的短劍劃出弧線,穿過食人魔防守的空檔,刺中了他的肋下——食人魔出一聲暴躁的怒吼,轉過身去面對這個原先他沒怎麼在意的對手,他的身高高過伊爾妲三尺,體重則是伊爾妲的兩倍,渾身長滿了鼓起的疣子——他毫不猶豫地收緊手臂,夾住了伊爾妲刺入他身體的短劍。
女性精靈放棄了她的短劍,第二個敵人就在此刻衝了過來,他的身體裡顯然流動著獸人骯髒的血,身材並不驚人,但大腿格外粗壯,手和腳的指甲就像是彎曲的爪子,嘴唇裂開的幅度格外的大,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