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瞬之間,眼神也失掉了最後一點光彩。
“她……現在怎麼樣?”喬柏墨乾裂的嘴唇艱澀開口。
“還好,沒死。”陳雅氣憤歸氣憤,還是給病人遞過去一杯水。
喬柏墨沒接,陳雅頓時火了,“你TM這個時候裝什麼情聖,平日裡腹黑虛偽,把和彩彩的關係藏得滴水不漏,這個時候你這樣就能彌補什麼嗎?當然,你現在就是立時就死,於我也是沒什麼干係的,可是我就是TM的能感覺到,如果你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彩彩那個傻子一定不會放過自己。”
水終於被喝下,一滴不剩。
☆、決心,驚離
周彩昕在熹微的晨光中醒來,原本站在窗前的陳爵西過來給她倒了杯溫水。無意碰觸到陳爵西溫暖的指尖,周彩昕心裡一抖,這讓她想起那個劫後餘生的早晨,陳爵西毫不吝嗇猶豫的擁抱,帶著一個男子早晨最清爽好聞的氣息,後來的周彩昕,心裡有後悔。
是的,這一次,她又自私了。昏迷前的片刻清醒,她拉著陳爵西的手,只說了一句:“爵西,幫幫我,瞞著。”
“爵西”,她從未這麼稱呼過他,帶著她自己都不敢承認的計算,的確,她在利用他。自己這場來勢洶洶的病痛,必然要有個原由,還有,孩子。
只是周彩昕沒有想到,陳爵西會承擔和承認的那麼徹底,在爺爺霍霍揮來的柺杖下,一句多餘的話也不再說。
她想說,爵西,謝謝你。還有,爵西,對不起。可是她知道,這樣的感激便是疏離,他的情重,讓所有的感謝和歉意都變得輕微,正是因為輕微,由自己道來的謝意反而會成為傷害。
這會子,喬家的其他人都已經散了個乾淨,確定自己孫女身體已無危險,喬老爺子他們緊鑼密鼓的商量過後,把空間和時間都留給了所謂的準女婿,陳爵西,現在應該在期待一場久病初愈後的溫情團圓吧。
因為守了幾天病床都沒有和別人過多的交流,陳爵西說話的時候聲音已經有些疏澀暗啞,平日裡修雅整潔的下巴此時有微微鬍渣,“彩彩。”
“爵西哥,”周彩昕輕喚,陳爵西聞聲眼神微沉了一下,然後還是輕聲叮囑:“你剛做過手術,起身和行走的時候都要緩一點,還有傷口不能碰水,待會洗漱的時候注意一下,我先回趟家,換雅雅來照顧你。”
“雅雅她,都知道了嗎?”
“嗯。”
病房門此時開啟,陳雅面露鬱色的走進來,“周彩彩,你還想瞞我多久的?從小到大,你學走路比我晚,讀書比我晚,打架也是躲在我後面的那個,現在呢,膽子大了,本事大了。孩子都敢懷了,怎麼,做個單親媽媽?一個人拉扯他?”
“雅雅,我捨不得。”這個經歷了那麼多挫折和病痛,都頑強的紮根在自己身體裡的小生命,是喬柏墨和自己的愛的結合啊,也許也會是最後的紀念,讓她怎麼捨得?
“讓我怎麼說你好?彩彩,你怎麼那麼傻啊!”陳雅說著落淚。
陳爵西已走到門口,快他出門時,他停了下來,“彩彩,那晚我在電影院說的話,永遠奏效,如果你哪一天要離開,記得,第一個告訴我,”他說。
傍晚的時候,陳雅被周彩昕逼迫著趕走,這幾天她在兩邊的病房跑,也很累。
周彩昕在夜裡感覺到有人摸她額頭時就已經醒來。
剛好。睡前她一直在想著兵法裡的一句話:“傷己八百損敵一千。”當然,這是一個失敗的將軍。相愛相殺,這是結束一段愛情最殘忍的方式,其他,消失逃逸者有之,移情別戀者有之。
“喬柏墨,我們談談。”
喬柏墨微白著唇在床邊坐定,以前,這種沒有疑問語氣的建議,都是他來提。驟然周彩昕這樣,即使自己心裡已有了不好的預感,